她不敢動了，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老板做的糖畫上。
神秘大獎，也不知道是什麼。
托著腮，軟軟地看著，原本半闔的眼眸隨著老板的一番番操作，眼睛越睜越大，越來越透亮。
她看人做糖畫，江硯便專注在看她。
小姑娘皮膚白嫩，側顏像隻小包子，眼睫長得能掛油壺。
猝不及防，被他親了一口。
她嬌聲嬌氣，“還讓不讓人看啦。”
“好好，讓你看。”他眉眼皆帶著笑，再也不是原來那個死氣沉沉的少年，仿佛變得鮮活起來。
下顎擱在她的肩上，臉頰附在她極近的地方，臉貼著臉，也陪著她一同看。
手臂看似漫不經心地環著她，其實摟得死緊死緊。
黎呦的臉紅潤得能掐出水來，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糖畫上，漸漸的，覺著不對勁了。
這位老板做得越來越像她記憶中的模樣。
一隻騰空而起栩栩如生的鳳凰。
他大手一揮，先畫了幾隻，然後再把它們聚攏在一起，用糖融成的糖漿粘在一起，鏤空的鳳凰燈籠糖畫就幾乎完工了。
黎呦看著看著，鼻尖酸酸的，視線不自覺模糊了。
老板提著鳳凰燈籠走到她跟前，黎呦已經站了起來，手緊張地攥著，揣在胸口。
老板摘下口罩，笑眯眯的，“小姑娘，你還記得我嗎？”
她瞳仁一縮，黑亮得很。
老板和原來長得幾乎沒太大變化，就是蒼老了些。
看到老板的臉，黎呦一瞬就捂住嘴，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爺爺腰本就不舒服，還一直佝著腰，陪著她看糖畫的一幕幕浮上心頭。
她今天流淚的次數太多了，但每次心情都不一樣。
江硯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我怎麼又把你弄哭了？”
老板都看不過去了，“小夥子，紙巾！”
遞過去一張，他用紙巾輕柔地浸潤她的淚水。
黎呦吸吸鼻子，不哭了，臉上洋溢著笑，甜甜的，是雨後初霽的彩虹。
他低下頭，鎖著眉，小心翼翼地問她，“這個驚喜，不喜歡嗎？”
他以為這是她童年很美好的記憶，她應該開心才是，小姑娘怎麼還哭了呢？
“不，很喜歡。”她眼底有碎碎的光，星光珍珠都遠遠不及。
“再哭，我都要陪著你一起哭了。”
黎呦被他幽怨的眼神撲哧逗樂了。
老板在旁感歎，“你男朋友真的很有心。”
江硯找了好多家，都覺得不大像，最後循著她的描述，直接跑了他爺爺老家一趟，沒想到居然找到了原來的小販。m.X520xs.Com
黎呦聽著老板的話，吃驚不已，原來她跟他提起爺爺奶奶忌日的事，他一邊保護她，一邊還要顧及她這幾天低落的情緒，努力維護著。
瞧見小姑娘錯愕的神情，老板便知道小夥子又是什麼沒說。哎喲，多好的年輕人。
老板也是個熱心快腸的，不免多說說，“這小夥子，半夜敲我們的門，表情又很凶，我還以為是打劫的呢……”
江硯好不容易哄好，老板一說，黎呦眼尾又紅了，他看向老板，老板忙收住話匣子，將糖畫遞到她手上，語重心長道，“小姑娘，雖然你爺爺不在了，但他會在天上一直保佑你的，保佑你平安喜樂。”
黎呦不再哭泣，腳跟微微抬起，少年適時俯身，她摟緊了他的脖子，像隻掛在他胸口的幼崽。
他摁住她的後腦，摟緊她，感受著懷裏的體溫。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