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柳話音落下,門外的人隔了一會兒才出聲,像是愣了一下一樣。
“說啥嘰嘰喳喳的?我是老鄭家的,過來看看你們,你叨咕的啥,我都聽不懂!”
聽聲音像是村子裏的農婦,這反倒讓墨懷柳有些尷尬,畢竟他的遣詞造句更像是讀書人之間的交談對話,麵對大字不識的布衣平民,確實不能讓對方聽懂。
白蕪偷偷笑了一下,拉開門閂,隻見外麵站著一個女人,她膀大腰圓,身板結實,麵色微黑,長了很多麻子,穿著一件半舊的打了補丁的衣裙,一看就是尋常的農田人家。
“喲,真是好看的小女娃娃!”
鄭氏笑著,跨步走了進來。
墨懷柳對於她這種不打招呼主動湊進來的舉動頗為不滿,畢竟他現在可是認定了這個村裏的人勾結使壞,自然也會疑人偷斧一番,不過他並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隻是不聲不響地又擋在了白蕪麵前。
“哎呀,還有個好看的小男娃呀,你們倆真跟那金童玉女一樣的!”
鄭氏說著,將手裏提著的竹籃遞給白蕪。
竹籃裏是幾個香瓜,像是剛摘下來,白玉似的瓜上還帶著兩片綠葉,顯得很好看。
“給我們的嗎?謝謝鄭大娘。”
白蕪甜甜地說著,伸手接過來,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鄭氏高興得直點頭,“嗯,給你們吃的!我家多的是這玩意兒,吃不來分給你們一些。”
她看起來很喜歡白蕪的樣子,隻是很快,鄭氏的臉上就寫滿了擔憂。
“哎,造孽喲,那麼小的娃娃……”
鄭氏說著,歎口氣,眼裏滿是心疼和不忍心。
“鄭大娘,出什麼事了嗎?”
白蕪將竹籃放在一旁,問。
鄭大娘擺擺手,“別提了,你們小孩兒不懂。”
“鄭大娘無非是覺得我們住在這裏,馬上就要死,所以說可惜。”
墨懷柳平靜地說出了非常有衝擊性的話語。
鄭氏麵上一驚,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孩子可不能說胡話!”
墨懷柳嗤笑,“難道不是嗎?聽說住在這裏的外人活不過一個晚上,第二天都會死。”
鄭氏愣了愣,“你都知道了?”
緊接著她便又歎口氣,“哎,你們家裏大人怎麼回事,怎麼還講給孩子聽呢……”
“不勞您操心,我們一點都不害怕。”墨懷柳風輕雲淡地說著。“更何況,我們能不能活到第二天,還不都是看‘你們’的意思嗎?”
他這話便是非常有暗示性了,畢竟在他看來,隻要村裏人不動手,那他們這些外來人就是安全的;反之,村裏人若是繼續做那般勾當,那他們當然會處在危險之中。
聽了這話的鄭氏一臉迷茫,“啥意思?你這小娃娃怎麼總說我聽不懂的?”
“聽不懂就罷了,謝謝您的東西,我們還得收拾一番,您請回吧。”
墨懷柳十分客氣地送走了鄭氏,等重新關上院門,他才蹙眉道,“真是不安好心,送來的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白蕪笑他,“不可能吧,這是香瓜,又不是吃食,怎麼下毒?”
墨懷柳堅持己見,“說不定會在瓜上鑽個孔,把毒灌進去。也有可能下的不是毒,是蒙汗藥,等我們都暈過去他們才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