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眾生
他們隻能緊緊地把蕭嫋嫋護在中間，慢慢地往前挪。
蕭悍不停地念叨：“嫋嫋，不怕，不怕啊。爺爺在這兒呐，爺爺不會讓我家嫋嫋出事的，不怕。”
蕭嫋嫋躺在司正的懷裏，雖然被家人護在中間，那些扔過來的東西都落不到她身上，但那些聲音卻是攔不住的。
怒罵聲不絕於耳，初聽時還有幾分難過，幾分委屈。
慢慢地，這份難過和委屈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明明不是她做的，明明她說得都是真話，為什麼沒人相信她呐？！
他們為什麼要用這麼惡毒的話來形容她，她明明……沒有做啊……
“嫋嫋，別怕，別怕啊。”蕭悍還在念叨著。
蕭嫋嫋縮進司正懷裏，聲音像是高高卷起的海浪，撲麵的打了過來，將她打得暈頭轉向，心神都恍惚了起來。
她好像不再是她，而是另外的一個什麼人，但相同的是各種聲音。
竊竊私語聲。
“你看，這個樣子，看著就不安分。”
“守不住的，說不定哪天就跟人跑了。”
“你不知道，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她和隔壁的王二一起下地，兩人有說有笑的，親密的不得了。”
“哎喲，她相公好大的一頂綠帽子啊。”
一個男人走進來，揮著拳頭砸了下來。
蕭嫋嫋驚愕地看著地上被拳打腳踢的女人。
她能感覺到女人痛，心裏的委屈，她的難過，她的不甘心。
“讓你不要臉！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呐！”
女人一邊打滾一邊哭喊：“相公，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外麵的竊竊私語不斷傳來，甚至帶著幾分得意和嬉笑。
“被打了啊。”
“這肯定是被她男人發現了，活該，這樣的女人就該狠狠地打，勾引別人的男人，打死都是活該！”
“我早說了，她不是個安分的，看，被她男人發現了吧？”
那些聲音像是一把把看不見的刀子，插在女人身上，女人絕望地躺在地上，突然爬起來，朝著一條大河奔去。
“我沒有！
她高高躍起，然後宛如斷翅的蝴蝶，落了下去。
“這是心虛了吧？”
“不心虛為什麼要死呐？”
蕭嫋嫋瞪大了雙眼，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畫麵。
一股力道傳來，她似是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耳邊同樣是各種聲音。
“忘恩負義啊，他叔叔把他養得這麼大，現在他就不管他叔叔了？”
“看那樣子是要逼死他叔叔啊！養了這麼一隻白眼狼，他叔叔可真倒黴。”
“就是，好歹養大了他，不就是讓他替自己堂兄弟去服役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蕭嫋嫋看著眼前的河麵，看著男人蹲在地上委屈的流淚：“爹，我是不是真的錯了？但，年年都是我服役，去年把腿都給砸壞了，今年又是修河堤，再去還能有命回來嗎？”
畫麵一轉，男人清早就起來幹活，隻有中午吃了個幹餅子，然後繼續幹活，晚上喝了點熱水就躺在床上睡了。
一個老人跪在男人麵前：“老二啊，你就再幫老四一次，他剛成親，這怎麼能去服役，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媳婦怎麼辦啊？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
外麵的聲音也再次響起：“老四剛成親，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去，萬一心裏惦記著家裏，一個晃神兒就要出事的。”
“反正他沒成親，又沒家累，可以安心的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