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國的皇室,隻要皇女們有本事,便可篡位弒君,直接當王。因為,燕國的宗旨是,勝者為王,能者居之!

燕國的皇宮在益州,被稱作帝都。當今天下分為十四州,燕國隻占了交,揚,荊,益,雍五州。蘊國占了剩下的兗、豫、徐、冀、青、幽、並、司、涼九州。

燕國是個對男子及其不公平的國家。在這裏,男子是弱者,是女人手中的玩物。貴族男子是女人手上聯姻的籌碼。燕國裏每個未出閣的男子都會在手臂上點上一顆宮砂痣,已示男子清白。而有些男子為了美,會在耳上穿孔,帶上耳墜,臉上塗脂擦粉,頭上佩戴首飾。燕國的妓院皆是男子在賣弄風情,而大街上的奴隸也都是男子。若在這裏,拐賣女子,虐待女子,一旦被發現,便是死罪一條。

燕國國法一千條,但有兩條很殘忍。其一男妃殉葬,意思是,若燕國的帝王或某位皇女薨逝,那麼這位帝王或皇女娶的所有妻妾,包括府上所有的奴仆,除子女外,都得陪葬。第二便是男子未婚失身,是要被萬人唾罵,豬籠沉江。

在這男子不能輕易提和離,除非女方先提,或男女雙方都同意,便能和離。和離後,男女婚嫁,再無瓜葛。

燕國還有兩個說法,其一便是以女為夫,以男為妻。在家從母,嫁人從夫,夫死從女。其二便是傳說燕國上至朝臣宗親,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有許多武藝超群,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且能人異士多的更是數不勝數。傳說燕國每個女兒郎都有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魄力。

燕國街市店肆林立,人流如潮。源源不斷的叫賣聲,勾欄瓦肆裏的拉客聲,文人墨客的談笑聲,買賣男奴的交易聲,商客往來的交談聲。雖是一片繁華之景,但做生意,在酒肆間歡聲笑語,在外叫賣的多是女子,男子很少。

雪淩竹進了燕國帝都後,一路走來,熙來攘往,駢肩迭跡,好不熱鬧。

一家酒樓裏高朋滿座,來的客人一邊點著酒肉吃食或是糕點清茶,一邊聽著台上的女子說書。

隻見說書女子身穿一襲素衣長衫,三千青絲用一根發帶係成高馬尾。他站在桌後,身後一張椅子,手拿一把折扇,桌上還有一個醒目。

雪淩竹走了進去,隨便找了空位,坐了上去。

雖說燕國對男子很嚴格,但是,燕國裏做生意的也都是老實本分的百姓,他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隻要你做生意,他們就招呼著。

再者,燕國也有跟各國的經商往來,燕國裏也會來很多別國的人,所以,百姓看到別國男子也就沒有那麼大驚小怪。

一個女跑趟走上去,用抹布擦了擦桌子,笑著熱情招呼道:“客官,您看您需要點什麼?”

“一壺五十年的女兒紅,一碟牛肉,一盤花生。”

“好嘞,客官稍等!”

女跑趟語畢,便匆匆下去準備。

台上的說書人也開始說起了書,“言一段鏡花水月,道不盡兒女情長。涼州一戰動四方,屠盡滿城是淒涼。終是敗給了紅顏禍水太荒唐!千秋功名,萬古流芳,後世百代美名揚!”

說書人剛說完,一聲醒目響起。台下眾人一陣鼓掌歡呼聲響徹客棧。

眾人參差不齊的喊著,“好,說的好!”

說書人說話間,雪淩竹的酒肉和花生都已上齊。雪淩竹倒了一杯酒水,抿了一口。

隻聽說書人繼續說道:“書接上回,話說啊,燕國陳家,是世代的武將世家。陳家女郎陳思若將軍可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縱將才。十五歲就帶著十三歲的宸王殿下蘇之蓁和一支百人的紅衣鐵騎在戰場上征戰四方,四年裏,從無敗績。而傳說中的紅衣鐵騎那可是神鬼一般的存在,那殺人之快啊,於無形之中。紅衣鐵騎不輕易露麵,但若一露麵,必是要殺個屍山血海才會消失,其畫麵慘不忍睹。若說陳家女郎是天縱奇才,那麼宸王殿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柴,傳說宸王殿下有一張魅惑人心的臉,長的似那普渡眾生的天仙下凡一樣,出奇的豔麗奪目。被稱作大燕第一美女。而與她相配的,便是她的青梅竹馬,燕國第一美男子——江玉澤!宸王雖人美如畫,但這名聲卻是出奇的臭名遠揚。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好色之徒,不學無術,吃喝嫖賭,那時樣樣精通啊。不僅如此啊,傳說宸王府中每隔一個月就會在民間選出十位美男,當麵首養著。但就是這麼位廢柴殿下,卻是最多情之人呐。宸王本與江國公家小公子江玉澤原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奈何天公不作美,將這對鴛鴦硬生生拆散,江家公子江玉澤被迫嫁給了李國公家女郎李汝希,而宸王殿下也娶了自己不愛之人,方抑侯鬱家公子鬱灼華。真是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啊……”

說著醒目一聲響起,說書人說的具體形象,演的栩栩如生,叫台下觀眾看客看的津津有味,紛紛拍手鼓掌叫好。

說書人繼續道:“書接上回,話說宸王被迫娶了鬱家公子鬱灼華,宸王雖不愛鬱灼華,可鬱家公子對宸王卻是情根深種,忠貞不渝啊。鬱家公子論姿色容貌雖與江家公子差幾分,可但凡他在帝京排第三,何人再敢排第二?有道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宸王與鬱家公子便是如此。話說呀,燕國婚禮有禁忌,冬季出嫁,視為不祥。鬱灼華和宸王定親時,宸王百般刁難,讓鬱灼華在冬季出嫁,本想讓他知難而退。正當大家都以為鬱家公子不會受此奇恥大辱時,鬱灼華卻選擇了在冬季最冷的一天嫁給宸王,那一日……”

那一日,天降大雪,滿地清白。

出嫁那日,就像做夢一樣,我身穿鳳冠霞帔,臉上濃妝豔抹,可出嫁時,蘇之蓁卻連個像樣的花轎都沒有讓人送過來。於是,我便隻能自己請人雇了一輛花轎,將我抬到了宸王府。

我依稀記得她娶我的那一日,天寒地凍,風雪交加,抬我過去的四人,一路上不停的抱怨著……

到了宸王府大門前,我從袖中拿出了銀錢給他們,他們分了後,便散去了。

宸王府大門緊閉,我見宸王府無人迎接,便隻好親自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小丫頭,那丫頭恭謹有禮道:“鬱駙馬,殿下有令,現在未時,若去洞房時辰尚早。殿下命您在宸王府門口跪到戌時再進府。當然,如若鬱駙馬不想跪,奴婢是可以將休書取來,隻要鬱駙馬簽字,便可離開。”

鬱灼華明白,如若此時回去,依照燕國律法,鬱灼華定會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他會在燕國一輩子抬不起頭。而且,依照鬱灼華自己的心意,他也並不想回去,因為,他好不容易嫁給了那個他晝思夜想十五年的人,他又怎麼能半途而廢?所以,他甘願受此大辱,也不願再回到方抑侯府。

鬱灼華雙手緊緊握住自己身側的衣服,一言不發,“砰”的一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