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再風雲的人物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不複存在,隻有生前的名聲會流芳千古,百世不朽。
宮桑陌一身紅衣來人間,一襲紅衣殉了情。在這個秋景傷情的季節裏,宮桑陌永遠的離開了世間。這是慕卿永遠失去的第二個父親了。
宮桑陌死後,慕卿傳旨,舉國哀悼,國喪三年,已盡孝道。
瑞鳳一年,臘月初八。
地白風色寒,雪花大如手。
翠綠的竹屋裏,穆安澤一襲青衣白袍站在窗前。他的身影雖然筆直,可是卻比以前消瘦了不少。
蘇嫣玥死後,穆安澤日日夜夜思念她。
瑞鳳建立的這一年裏,穆安澤因相思成疾身子日漸衰弱,現在早已是哀毀骨立了。
穆安澤看著這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不由感歎道:“嫣玥,今天是你的生辰,也是你的忌日。”
穆安澤輕輕歎氣,心裏是說不出的懊悔與心酸。
他合上窗子,轉身走到木桌前,坐到軟椅上。天氣有些黯沉,令屋裏的光線也暗了幾分。
穆安澤燃起了一盞油燈,微微亮起的燭火照亮桌麵。桌麵上有一方墨硯和一疊信紙,墨硯裏是研好的墨汁,墨硯上還擱了一支毛筆。
穆安澤伸手拿起筆,在紙上寫道:
卿卿如晤,見字如麵:
瑞鳳一年,臘月初八。
卿生辰之日,吾寫信一封,以表思念之情:
春去冬來,天寒地凍。白雪皚皚,紛紛揚揚。歲月鎏金,往昔可追。喵喵尒説
吾坐桌前,潑墨揮毫,寥寥幾筆,訴不盡相思入骨。一別經年,卿可無恙?憶舊日過往,曆曆在目;夢千回百轉,懸懸在念。
一年光景,吾與卿已是陰陽相隔。每每午夜夢回,皆是輾轉難眠,思之念之,終不得見。
一時之錯成一世羈絆,一生之情願萬世償還。輪回往返,世世不休,生死相依,永世相隨。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今附發簪一支,以表愛慕之意。日月為證,此心可鑒,對卿愛意至死不渝。
——穆安澤絕筆
穆安澤寫完這封信後,從袖中拿出那支他當年送過慕卿,後來又送給蘇嫣玥,想與她結發的玉簪。他將玉簪夾雜在信中,信封上寫著“蘇嫣玥親啟”五個大字,最後他以吻封緘。
信件放在桌上後,他才站起身,剛準備轉身離開時,他隻覺身體裏氣血翻湧,心跳如雷,慢慢全身疼痛難忍。
“咳咳咳……”
一陣劇烈咳嗽過後,隻聽“噗~”的吐血聲,一攤血濺到了信封上。將信封染的通紅刺眼。
隨著時間的流逝,油燈也慢慢熄滅了!
油盡燈枯,人死燈滅。
窗外的天氣嚴寒無比,大雪襲來,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瑞鳳一年,正月十五上元節
聞道長安燈夜好,雕輪寶馬如雲。花市燈如晝。
熱鬧的街道上,沈寧一襲白衣玉袍,他牽著慕卿的手,兩人漫步在街上。
今夜滿街燈火,綿延不休。長安城中歌舞升平,舞龍舞獅,街道人流如潮,人聲鼎沸。
慕卿感慨道:“這一路走來,為了推翻蘊國,犧牲了太多人。二姐和三姐說的沒錯,皇位之下,白骨壘砌,骷髏堆積成山,鮮血彙聚成海。想要登上高位,就得踩白骨,碎骷髏,踏著血泊坐上登峰龍椅。而當我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許多事就會身不由己。就連我的初心,我都會守不住。”慕卿長歎一口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現在才明白姐姐說的那句,登上皇位後,真正能護之人,寥寥無幾。想護之人,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沈寧打趣道:“小丫頭,不要傷春悲秋。今晚上元夜,良辰美景。走,找個地方,快活快活。”
沈寧一說挑逗的話,慕卿就不自覺臉紅,“沈寧,別這麼不正經!”
沈寧一臉無辜解釋道:“我可沒不正經,我是說找個地方去喝酒,不知夫人想哪去了?”
慕卿一臉無語,“喝酒跟快活有什麼關係?”
沈寧笑意更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隻有喝酒才能解憂,解憂後,心裏才能快活,不是嗎?”
慕卿竟無言以對,隻能應道:“好吧好吧,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長安城最高的屋簷上,沈寧和慕卿並坐,兩人手拿酒壺對飲。
慕卿飲了一口,她看著天上的圓月,潔白無瑕,皎潔明亮,笑道:“這樣歲月靜好,山河無恙的日子可真好。我真希望以後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永遠能這樣平平安安就好。”慕卿又飲了一口,長歎一口氣,“盼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沈寧笑的溫柔,“夫人說的這麼虔誠,上天能眷顧的,它一定會實現夫人的願望。”
慕卿輕笑一聲,“我最大的願望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慕卿放下手中酒壺,反手一把抱住沈寧,頭埋在沈寧懷中,聲音悶悶的說道:“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想與沈寧發同青,鬢同雪;⽣同寢,死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慕卿想了想,好像說的不太對,她將頭一抬,看著沈寧的眼睛,一字一句,認認真真修改道:“不對,此生哪夠啊!夫君可是我的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貴人。我呀,要與你生生世世,白頭偕老。還有啊,就算你要離開我,趕我走,我也會不斷纏著你。我才不給你任何推開我的機會呢!”
沈寧伸手撫摸上了慕卿的小腦袋,不由分說就吻了上去。
沈寧心裏滿是幸福甜蜜,這種和慕卿攜手到老的日子沈寧曾在腦海中幻想過許多次,好在終於實現了。
沈寧在心裏應道:卿兒,這也是我的願望。
發同青,鬢同雪;⽣同寢,死同⽳。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您提供大神戲中俗人的寧負蒼天,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