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會的,娘不會這麼做的!若她早想著跟老夫人離開,又何必非要多留幾個月呢?”
紀婉荷猛地站起身,急急地辯白道。
先前,她隻盼著娘能夠早日回來,今日在留園門外,被守門小廝阻攔,她也隻當是母親被拘在了府中,回不了家。㊣ωWW.メ伍2⓪メS.С○м҈
可姐姐的這一番話,卻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紀婉清輕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隻是她的一個猜想,誰也不能保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她們得做好所有可能的心理準備。
不管母親願不願意回來,紀婉清都會尊重她本人的意願。
隻不過,這件事情必須得有一個結果,不能不上不下地懸在這兒。
含蕊和吟風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這世上最易變的,便是人心。
他們並不了解紀姑娘母親的為人如何。
說不準,過了幾個月的權貴人家日子,她便改了主意,不願意再回到村子裏,過艱苦的日子,這也可以理解的。
半晌,含蕊正了正麵色,主動打破了沉默:“婉清姑娘,這件事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事不宜遲,今夜我便去留園打探一番。”
“小蕊,你……”
“怎麼了,吟風哥?”剛才哥哥眼底的那一抹掙紮,並沒有逃過含蕊的眼睛。
她哪裏不明白哥哥心中的顧忌?
明明他們二人,已經決心隱退江湖,不再為凡塵俗世煩憂。
可他們欠了紀家一個救命之恩,於情於理,紀姑娘拜托他們的事情,他們都不應當推辭。
吟風看著妹妹那雙澄澈的眼睛,沉寂片刻,最後也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記住,一定要小心行事,我在這等你。”
“好!”含蕊悄悄鬆了口氣。
紀婉清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含蕊姑娘,我去寫封信,今夜若是你見到了我娘,煩請你轉交給她。”
周氏是能認出紀婉清筆跡的。
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三言兩句就能簡單的概述清楚。
況且,紀婉清不能確定,她和妹妹寫給母親的那些信件,母親究竟有沒有收到。
待到暮色染盡了天空,信件準備好了,含蕊也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
含蕊將匕首銀針貼身放好,又在身上披了件粗布衣裳,一切打理就緒,便對著紀婉清微微頷首:
“走吧,婉清姑娘,時候不早了,咱們得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城。”
“好!”
紀婉清也不含糊,囑咐了婉清和永樂幾句,便駕著馬車出了門。
早上挑著擔子、進城做些小買賣的商販們,也才剛剛收拾起攤子,排著隊準備出城。
守衛們急著早些換班回家,所以一切很是順利。
在路過早上那個餛飩攤子時,紀婉清竟然又遇著了趙安鬆。
不過,這次趙安鬆的身後,跟著三個比他還要瘦小的孩子,衣裳都是補丁摞著補丁,有個孩子甚至隻穿了一隻鞋子,另一隻腳隻能無奈地直接踩在地上……
他們幾人擠在攤子隔壁的包子鋪門口,不知在同店夥計說著什麼,一副可憐兮兮的哀求模樣。
可店夥計卻是一點都不講人情,不耐煩地朝趙安鬆幾人揮了揮手,作勢就要關上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