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時三刻,天還沒放亮,武安、高進、吳玉寶就和二十個精壯兄弟,帶齊兵器甲胄,一起押送錢財出發。

如今隨著人手越來越多的,以前跟著他的老兄弟都不再親自曬鹽賣鹽,而是作為護衛保護鹽場。

武安已經準備在冬季清閑時,將所有護衛集中起來進行軍事訓練,他要靠著這幫生死兄弟,練出一批可堪一戰的精銳士兵,這才是亂世生存的根本。

騎在馬上,武安摸了摸衣服下麵的鐵甲,如今已過立秋,天氣涼爽無比,披著鐵甲也不覺難受。他雖然武藝高強,卻也明白暗箭難防,侯家就是因為一時不備被偷襲的,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武安絕不能再犯侯家那樣血的教訓。

所以這次二十幾個兄弟都披著鐵甲和皮甲,雖然一時不舒服,但總比丟命強。

一路平安無事,一直過了酉時,天黑了下來,武安才到了密州城十幾裏外的一處宅院。

武安這一次帶了大量銅錢,太過顯眼,不能招搖過市,所以周澄派人通知把錢直接運到城外的一處宅院,而他也在那裏等候雙方見麵。

這處宅院是王府管事周澄名下的,武安在到達之前,早就派人快馬通報了,到了那裏,老都管已經等在大門外。

武安下馬見過後,把長刀和弓箭放在馬車裏存放,在老都管的引路下進了宅院,而高進和吳玉寶則要和周家其他人一起清點銅錢的數量。

一路經過影壁,到了垂花門,向左經過抄手走廊,進了一處四合院中,老都管把武安引到會客的廳堂中。

但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已經坐在主位等候在那裏,不等老都管出聲介紹,對方一見武安就笑道:“汝就是武二郎吧?幸會,幸會,老夫周澄。”

武安忙上前幾步恭敬的行禮道:“見過大官人。”

“坐。”

武安依言坐在下首,抬頭微笑的看著周澄,隻見他穿著燕服,須發已經半白,臉上胖乎乎的很富態,看上去和平常的富家老翁沒有區別。

周澄上下打量武安一番,撫須笑道:“二郎竟生的好相貌,難得,難得。”

“大官人謬讚了。”

被一個老頭稱讚長得好,武安有些別扭,話說這一世武安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很滿意,尤其是擁有八塊腹肌的好身材,是他以前一直渴望擁有卻沒有的。

“老夫沒有說錯,二郎不僅相貌好,更兼身長體壯,猿臂狼腰,真是猛將的器材啊。”

周澄說完讚美的話,突然幽幽的道:“難怪敢帶人滅了侯家,對王府來個先斬後奏,原來是自恃武勇,莫不是把大王也不放在眼裏?”

武安一直提著的心猛跳動幾下,這是要敲打他了,忙站起身拜倒在地:“大官人息怒,還請小子解釋。在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絕敢對王府有絲毫不敬,和王府做對更是想都不敢想的,那侯家幾兄弟仗勢欺人,竟欲霸占在下未過門的妻子,還要誅殺我們兄弟以絕後患,在下實在萬不得已才做下那等事。

在下自知如此對王府有罪,因此特意派人請求代替侯家,以贖罪過”。

周澄淡淡道:“往後你要切記教訓,人就是要看清自己,莫要忘了本分。”

武安急忙表忠心:“大王和大官人心胸寬廣,大度原諒小人的不敬,在下讀書少卻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日後隻有結草銜環以報大王和大官人的厚恩。”

“嗯。”周澄滿意點了點頭道:“這次可是帶足了兩萬貫?”

“正是。”

“不錯。”

武安抬頭感激的看著周澄道:“大官人,說實話,在下所做的實不能報大王和大官人恩德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