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安半生半死的時候,麵條好了,還加了一點幹菜,老板娘直接毫不客氣端過最大的一碗,兀自吃起來,小六想夾些肉片和菜給三人,卻被馬修製止,他笑道:“小六你吃,我們一碗麵條和一碟醃菜就夠了。”
“吃你的麵,怎麼那麼多事兒呢?”老板娘不滿地拿肘子捅了捅小六。
“我去叫秦安。”阿德來到房間,看見不省人事的秦大人,嚇得連忙把馬修叫過來。
秦安剛剛從夢中驚醒,對方才的一切依舊心有餘悸,耳邊還是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不過好像是阿德和馬修的聲音。秦安的腦袋現在一團漿糊,胃裏難受,一直在泛酸水,他迷迷糊糊地哼唧幾聲,權當抗議他們的講話聲,隨後繼續不省人事。
“嘶……好好的人,怎麼說病就病了?我記得秦大人身體沒那麼弱。”馬修再翻出一床被子,往秦安身上蓋,還貼心地幫他掖被角。
“他連著兩天沒睡好覺,又四處奔波,早上冷風一吹,是個人都得不舒服,何況剛從詔獄出來。”阿德把手背放在秦安的額頭,吃了一驚:“這燒的都能煎雞蛋了!趕緊叫人!”
馬修戰戰兢兢:“叫、叫老板娘?她……”
“快去!”阿德不耐煩催促,大手一揮,差一點又要打人。
不出片刻,老板娘罵罵咧咧來了,一看見秦安,略微驚訝:“呦!小夥兒生的倒是不錯。你爹咋看著比你倆還年輕?”
“說來話長,救人要緊,”阿德難得沒有跟老板娘對罵,好聲好氣道,“請問這兒附近哪裏有賣藥的?”
老板娘叉著腰,挑眉道:“你找到又能咋地?你知道配什麼藥,每份劑量多少嗎?”
“你……”阿德被她狠狠地嗆了一下,畢竟寄人籬下,得罪人家就得睡大街了,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你們別擔心,我娘醫術不錯,她可以幫哥哥看病!”小六拿著毛巾給秦安擦去額角的汗,回頭對兩人笑道:“藥錢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娘悄悄存了私房錢,數量還不少……”
“哎哎哎!”老板娘怒氣衝衝那手指一下一下戳著小六的腦袋,“你這臭小子!給我適可而止啊!”
馬修正色道:“藥錢不是問題,我們定會還清。現下還是治病要緊。”
“都說你們這群人,隻會給我惹事!真是麻煩,”罵歸罵,老板娘還是認真給秦安把脈,淡淡道,“得了風寒而已,死不了。”
說罷,起身出屋,阿德不解,想追上去,卻被小六拉住:“娘是去給哥哥抓藥了,別看她脾氣差,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一塊兒在這裏陪著哥哥。”
小六實在惹人喜歡,馬修忍不住逗他:“之前還叫大叔的,怎麼突然改叫哥哥了?”
“哥哥好看。”小六看著秦安緊閉的雙眼,“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阿德還是不放心,依舊想追出去,卻被老板娘一句“滾回去!”給吼了回來,隻得老老實實待在屋裏。
“這裏很亂,你們很容易走丟,一切交給我娘就好了。”小六笑嘻嘻道,“你們就陪小六說說話。”
秦安不知睡了多久,隻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仿佛胸口壓著一塊石頭,身上熱的要燒起來,滿身是汗,腦門上又冷冰冰的。終於,他頂不住了,索性腦子也不想讓他繼續頂,秦安醒了。
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撲麵而來,然後他發現,他根本起不來,被子太厚,猶如重石壓在他身上,剛才發了一會汗,醒來腦子清醒不少,隻是有些隱隱作痛。
他望向窗外,天已經黑了,門外傳來老板娘的說話聲,她一邊煎藥,一邊數落兩人:“你們一路走來,居然對他的情況沒有一點察覺!嘖嘖,心真大。小六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咳咳,熏死我了。”
“十分抱歉給您添了麻煩……”秦安踹開被子,下床解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愣沒料到自己幾十年沒生過病的身子,突然一下討那麼猛的債。㊣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你出來幹什麼?還不滾回去躺著,還嫌添的麻煩不夠多嗎?”老板娘翻了一個白眼,把手裏的蒲扇塞給馬修,自己端起桌上那碗涼透的麵條,轉身去了廚房。
秦安看著被抓來打下手的小弟們,笑了笑:“剛才發了會兒汗,現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