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安微微揚眉,盡管段九鷹經常出入春風樓,但秦安不認為春秋一定是紅塵中人,“那應該在段府了,身份估計不低,畢竟是有權力知道段九鷹的設宴時間。”

萬千蝶沒答話,倒是看著秦安在大雪裏隻穿著一件單衣,想到他不久前風寒剛好,忍不住提醒:“秦大人,你風寒剛好,這大冬天的,穿一件單衣不冷麼,趕緊把大氅披上。”說罷,兀自去秦安房中,把那件掛在衣架上的大氅抱出,二話不說蓋到他身上。

秦安無力地“誒誒”兩聲表示抗議,未果,他歎一口氣,把刀收入鞘中,今晚危機四伏,但他不能帶刀,既然他們沒有明著說與朝廷撕破臉,那秦安自然是要配合演這一出戲的。

他把刀壓在枕頭底下,轉身出屋,暫時沒有正規軍,那就隻好用民兵了,就算不能打仗,虛張聲勢,喊喊口號壯膽子也是不錯的。

盡管三山庭道路雜亂,但秦安之前外出轉悠,不知不覺就把路線熟記在心,他離開了高府,沒有四處溜達,而是徑直去了驛站,他要去送一封信老師,找兵部尚書要一個東西——旗牌。

中央不允許地方擁有兵權,朝中到處都是劉黨,秦安唯一能找的人就是李東陽,有了旗牌,就有調兵之權。雖然現在還派不上用場,但段九鷹和梁漼山造反是遲早的事,到時也不怕捉襟見肘。

夜晚悄悄降臨,為周圍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段府人群熙攘,家丁在後廚和宴廳忙前忙後,布局菜式講究,看得出主人家對這次宴會的重視。

來赴鴻門宴的兩人早到半個時辰,在豪華的有點誇張的段府下了馬車,高毅剛剛站定,便驚恐地叫了一聲,顫聲道:“他們……這是何意?”

秦安倒是淡定,掃了一眼高府門口披甲執劍的護衛,心裏冷笑,懶散地回答著高毅:“給個下馬威呢,你以前坐裏麵,當然不知道這些。”

兩人上了台階,也不見管家出來迎接,反而等來了護衛明晃晃的劍,“唰”一聲,長劍盡數出鞘,月光灑在刃上,如秋水般順滑,四個護衛齊出一步,擋在門口,麵容冷峻,目不斜視注視著前方。

高毅這個差不多一年都待在屋子裏的人,哪裏見過真刀實劍,見狀,當即一縮脖子,躲在秦安後麵,已經開始發抖,猜不準段九鷹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既然是邀請,完全沒有邀請的樣子。

“秦、秦大人……”高毅戰戰兢兢道。心裏懊悔,今日出門肯定忘記占卜。

秦安不為所動,跨出一步,淡聲道:“吾等今日受段公邀約,前來貴府赴宴,這便是貴府的待客之禮?”

護衛不為所動,身形宛若石雕,立在原地。秦安話音剛落,院裏傳來一聲輕笑,接著一個中年男子負手走出,護衛見狀,讓出一條道,神情肅穆站在管家身後。

“秦大人能如約而至,寒舍蓬蓽生輝啊。”管家微微眯眼,仔細打量著秦安,歎道,“都說清平司副使玉樹臨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秦安皮笑肉不笑,朝管家拱手:“謬讚了。”

“主子知道請的是秦大人,好生讓人細細準備,絲毫不敢怠慢,唯恐招待不周,”管家看了一眼兩人空空如也的手,目光輕描淡寫地掃了眼後頭簡陋的馬車,“大人竟連一份薄禮都不帶,這得這多寒主子的心。”

高毅一驚,頓時醍醐灌頂,他就說出門的時候感覺好像少帶了什麼,甚是奇怪,但秦安一連有恃無恐的樣子,他也沒再提,想不到現在連門都進不去,不禁暗暗發誓,以後出門一定要占卜。他正想道歉,秦安卻先他一步出聲。

“禮,是有的,”說罷,秦安故作惋惜地長歎一聲,微微仰著頭,目光透過管家,望進院子裏的影壁,“我本是為瞻仰段公風采而來,據我所知,段公乃一世梟雄,並非庸俗之輩,尋常禮品豈能合他的心意。如今聽閣下一言,也不過如此,未免有些讓人失望,看來這場宴席,不吃也罷。”說罷,正欲掉頭就走。

“秦大人說笑了,”管家連忙迎上前,滿臉堆笑,“是小人妄加定論,還請您切莫放在心上,時候不早了,也該開席了,兩位大人裏麵請。”

“哪裏的話,您言重了。”秦安隨口附和幾句,跟著管家進了段府。聲色迷人眼,殺機在夜裏醞釀開。

。您提供大神咕嘰咕嘰小咕嘰的清平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