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句話沒頭沒尾的,眾人皆是一愣。秦安似乎沒打算解釋,警告道:“這些財物是要上交國庫的,別想動。”
馬修輕聲嘟囔一句:“最後還不是到劉瑾手裏。”
秦安:“……”
就在此時,高府上來了人,是梁漼山的護衛,傳話說,找秦安去府上一聚。
“來嘍,魚上鉤了。”
他正想邁步出門,卻被萬千蝶叫住:“你不帶刀麼?萬一梁漼山欲行不軌,到時候沒一件趁手的兵器。”
“他不會動手的,”秦安無所謂地笑了,“他還要好生招待我。”
眾人又是一頭霧水,望著秦安離去的背影,阿德緩緩開口:“就那麼……冠冕堂皇?”
不出秦安所料,梁漼山十分熱情地接待了他,特地拿出自釀陳年老酒,給秦安滿上,一邊笑道:“方才與秦兄一見如故,卻未有機會促膝長談,秦兄算是給梁某麵子,這杯酒,我敬你!”
秦安也笑了,執盞回敬:“哪裏的話,梁兄抬愛了。”他隻是抿了一小口,便覺得這酒甚是美味,口齒留香,酒香四溢,不禁讚歎:“好酒!”
兩隻老狐狸言笑晏晏,氣氛融洽,但都心照不宣提及此行目的。梁漼山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率先開口,:“方才秦兄宴上一席話,梁某可是聽到心裏去了。”
“梁兄知道我意有所指。”秦安不動聲色,手裏無意識轉著酒杯,小心試探。桌案上有方才倒酒時漏出的酒液,他伸出食指點在酒上,垂眸在案上寫下一個“段”字,
梁漼山神色欣喜,低聲問:“秦兄有何打算?”
秦安開始給他畫餅:“三山庭有三方勢力,其中段九鷹的勢力日益強大,若是段家起來了,還有你們梁家的立足之地麼?我聽聞段九鷹的護衛是梁家的一半,他縱使整日耽於酒色,但沒拔掉利齒的老虎,依舊是危險的。”
“不如梁兄棄暗投明,與朝廷聯手鏟除段家勢力,事成之後,梁家就有平叛之功的,我自會在奏折裏提起梁家功勞,以往種種,皆可不論,不必因段家涉及謀逆之罪牽連,令堂也可繼續安享天倫。麵對段九鷹,我們處於弱勢,唯有聯手可破之。”
梁漼山神色微動,當秦安提及自己母親時,已經放下半數防備,但他不能保證秦安會反手捅自己一刀,他得留後手,道:“合作可以,我有一個條件,倘若計劃失敗,我願用我的命,換我母親能活下去。”
這話表明梁漼山的態度,不管最後誰贏,都要保他母親一命,秦安略感驚異,一聲歎息:“孝子誠可貴,秦某佩服。”
兩人商量對策,仔細分析後,一致認為,段九鷹守衛分布極為分散,避免被包餃子,得想辦法把段九鷹的兵力集中,逼得他全力出擊,屆時梁漼山趁虛而入,徹底擊垮段九鷹。
這個計劃看似無缺,但秦安的直覺告訴他,這裏有一個致命的錯誤,稍有不慎,能把自己置於死地,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必深究。而憑著梁漼山的經驗,不可能沒察覺到,但他也選擇閉口不言,其中間個關係,隻有這兩隻老狐狸能知道了。
敲定計劃,喝完酒,保持合作,送走了秦安,梁漼山哂笑一聲:“區區小輩,不過如此。”
秦安出府,冷笑一聲:“區區逆賊,不過爾爾。”梁漼山敢光明正大、在段九鷹眼皮子底下邀請秦安喝酒,而秦安也真的敢去應邀,說明根本他們不怕段九鷹知道,相反,巴不得讓段九鷹知道。
一番折騰下來,夜已深,夜半三更,溫度驟降,又開始飄起零星細雪,高府客房沒有燒地龍,院落都浸在冷冰冰的空氣中。
秦安睡前把窗戶關好,吹滅燭火,上床歇息。“丹心”壓在枕頭底下,秦安把手搭在刀柄上,掖了掖被角,淺淺入眠。
也許是“丹心”的戾氣太重,壓在枕頭下睡容易做噩夢,秦安又夢見那片漆黑無比的虛空,寂靜之後,一陣詭異陰森的笑聲撞入他耳中,黑暗中一雙眼時刻注視著他,無論他跑到哪裏,都覺得毛骨悚然。無處可藏,秦安迷茫地望著四周,接二連三的哭喊聲,廝殺聲,馬蹄聲漸漸把他湮沒。
身後傳來一聲清唳,是一隻黑氣纏繞的火鳳,秦安剛想回頭,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胸膛穿過,火辣辣的,疼在魂魄裏,生不如死,他被帶的向前撲去,跌到在地,痛苦地趴在地上,胸口的疼痛在擴散,灼燒的痛感傳遍四肢百骸,他無助地向前爬,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他無處可去。
胸口的疼痛過於強烈,讓他忍不住睜眼,床邊立著一個人影時,秦安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果斷抽出“丹心”,抬手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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