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漼山不禁嘲諷:“你能用的隻有那些無紀律可言的百姓,而段九鷹手裏是披甲執劍的護衛,你毫無勝算。”
秦安不答反笑,微微搖頭:“這就不用梁兄操心了。咱們不妨來猜猜,段九鷹會如何?”
“狗急跳牆,殺光**的百姓。”梁漼山麵無表情,站在門口吹著冷風。
事實上,他又猜錯了,段九鷹火急火燎地衝回府中,等著他的不是手無寸鐵的百姓,而是訓練有素的大同正規軍,而段九鷹的軍隊早已軍心潰散,四下逃竄,本來他們就是跟段九鷹混口飯吃,關鍵時刻,完全沒有要跟他搭上性命的意思,這會兒遇到大同守備軍,隻有逃的份,逃不過的,盡數成俘虜。
段九鷹深知大勢已去,心裏念的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管不顧衝進大火肆虐的屋內,可周圍的百姓已經紅了眼,見到段九鷹——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紛紛擼起袖子,硬生生把他從馬上扯下,戰馬慌亂地四處奔走,人群裏又是一陣騷動,拳腳如疾風驟雨般落在他身上。
段九鷹身強力壯,不甘受這等屈辱,抬臂一揮,從地上掙紮著爬起,抄起地上的榔頭向周圍狠狠掃去:“大膽刁民,誰敢動我!”
“我敢!”人群中,一人手持利劍大步流星走著,密集的人群當即為他讓出一條路,阿德徑直走到段九鷹身前,抬手就是一劍。
段九鷹揮舞著榔頭朝阿德衝來,畢竟空有一身蠻力,三兩下就被阿德撂翻在地。
“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阿德一聲令下,幾個身著盔甲的士兵上前,製住在地上掙紮的段九鷹。
霎時,屋內傳來隱約的嬰兒啼哭,段九鷹神色一動,望著熊熊烈火,呢喃道:“……我兒啊。”下一瞬,他被人拎起,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一拳,對上阿德憤怒的麵孔,段九鷹神色有些木然。
“你這雜種!老子視你如草芥,殺你易如反掌!若不是秦安說留你一條狗命,我定把你千刀萬剮!”
“我有一個剛滿月……”段九鷹低聲道,臉上盡是頹敗之色,未等他說完,臉上又被打了一拳,頓時嘴角溢血,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他吐出一顆牙,“稚子無辜……”
阿德不管不顧揪著他,毫不留情又是一拳,氣急反笑:“是啊,稚子無辜!你害死小六,怎麼不說稚子無辜!”
小六?段九鷹眯著眼,任憑阿德打罵,腦中不住思索,卻先是想起被自己占為己有的福來客棧,以前那裏的老板娘好像是個凶悍的女子,她好像……有一個十來歲的兒,性子卻一點不像他母親,他死了麼?他做錯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死?
阿德見段九鷹已經雙眼渙散,再打下去恐怕真的要把人活活打死,他冷哼一聲,丟下臉已經腫成豬頭的段九鷹,灑然離去,重新跨上戰馬,奔向另一個地方。
秦安麵色淡淡,似乎是累了,他起身對強裝鎮定的梁漼山說:“你為何不回家看看你那年邁的母親呢?說不定還能見她最後一麵。”
“秦安!你不是人!”梁漼山聽罷,頓時勃然大怒,看著段九鷹後院失火,還真以為秦安會善罷甘休,“我們說好的,無論誰贏,都留我母親一命!”
“我們的合作還作數麼?”秦安不懷好意地笑笑,緩緩走向梁漼山。
梁漼山轉頭看向梁府的方向,比起被大火吞噬的段府,實在過於風平浪靜。他回過神,凶惡道:“你如今手無寸鐵,我大可在此處解決你。”
說罷,正想動手,秦安卻微微一笑:“誰說我手無寸鐵?”
什麼?梁漼山一愣,隨後,大街上回蕩著密集的馬蹄聲,他們在逼近高府,人數……起碼有上千人!
他心念電轉,如今這種情況,掙個魚死網破實在不明智,梁漼山果斷催馬,掉頭就走,大院內頓時空空如也,秦安摸著鼻子,嘀咕道:“我又說要對你母親動手麼?少亂給人扣帽子。”
在梁漼山離去不久,阿德便率軍前來,兩人對視一眼,阿德輕輕點頭:“段九鷹已經拿下,萬千蝶與馬修在撫慰百姓,穩住局麵。”
“做的不錯。”秦安上馬,笑道:“這回過癮了罷。”
“馬馬虎虎。”阿德策馬跟在秦安身後,嘴角不覺露出一抹笑意,“接下來去哪兒。”
“梁府,”秦安想了想,續道,“看戲去。”
【作者題外話】:噗!上兩章把萬姐姐的大名打錯了,我有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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