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聽著身後逐漸遠去的殺伐聲,心裏非但沒覺得踏實,反倒有種被掌控的荒謬感。WwWx520xs.com

這次帶兵的,究竟是什麼人?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是渾渾噩噩跟著寨主撤離,雖說出來混靠的是意氣,但危急關頭命都要沒了,也顧不得後方拖住官兵的弟兄。

“你確定他們不會在周圍設伏?”刀疤依舊不放心,猶如驚弓之鳥,時刻提防著四周。

寨主肯定道:“他們根本不知道西邊有暗道,就算被他們找到,也未必猜得到我們從暗道跑出,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早已撤離到安全的地方。老弟啊,你既然到了我這裏,就聽大哥一句,莫要過於焦……”

寨主話音未落,急速飛奔的身形倏地頓住,目光陰沉地盯著麵前整齊列陣的官兵,不動如山的神色終於出現裂縫,他呢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們怎麼那麼快就追來了……”

刀疤膽戰心驚地掃過前方的士兵,發現中間的居然是一個瘦小的山羊頭,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居然把自己逼到這般地步。刀疤怒不可遏,但又忌憚那人的實力,隻得惡狠狠地盯著他。

從寨子裏逃離的土匪毫無懸念地被官兵抓獲,隊尾一些跑得快的才僥幸逃脫。

那些逃跑的土匪去往別處據點,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四處傳播。不多時,土匪們都知道了官府中有個用兵詭異,殺人不眨眼,善用陰招的人,比他們還惡霸,厲害得不得了。

一時間,土匪們人心惶惶,生怕有一天自己遭遇上那人。

接連一個月,王守仁帶兵連翻數個土匪據點,勢如破竹,盤踞在南昌多年的土匪勢力潰不成軍,宛如一盤散沙。王守仁名聲大噪,人人聽見王守仁大名都得退讓三分。

那些成為俘虜的土匪敢怒不敢言,想著從王守仁手下僥幸撿回一條命,但又不服氣,不少人想出假投降,暫時招安,等王守仁調走之後再出來重操舊業。

誰知王守仁不為所動,隻是拿出之前那份土匪名冊,經過比對後,手起刀落,把那幾個人的腦袋砍了,事後不以為意地解釋道:“真假投降這點小把戲,你們覺得勝算有多大?殺掉了幾人都是以前受過朝廷招安的,對於這種死皮賴臉的痞子,我不感興趣。”

一招殺雞儆猴,原本打著假投降算盤的土匪瞬間老實了。

江西的匪患,王守仁用了幾個月時間便得以解決。土匪關係這其中一方利益,有人坐不住了,前方還有更大的危險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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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對王守仁的好奇心一天強過一天,他決定設宴把王守仁和孫燧客客氣氣請到府上,好生暢談一番,順便摸清王守仁的底細,好早日為日後做準備。

王、孫二人明知寧王不安好心,但依舊欣然同意。

當晚宴會暗藏殺機,兩人在宴會上更清晰地感受到寧王的反常,若繼續在寧王府待下去,怕是徒生變數。

孫燧佯裝頭暈不適,與王守仁起身告別。

他們行至前堂,王守仁餘光瞥見身形藏匿在立柱後的秦安,後者神色凝重,眉心微蹙,視線輕輕掠過王、孫二人,不動聲色地抬起握著金酒杯的左手,食指輕點杯身,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小口酒。

這一舉動被王守仁看在眼裏,他心下了然,離開寧王府後回到三人以前見麵的府中,徑直走向酒櫃前,把倒扣的金樽一個個掀開。

終於,在角落裏的金樽裏藏著一張折疊後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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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字條展開,上麵隻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字——旗牌。

孫燧在一旁探頭,看清字條的內容後,嚴肅道:“旗牌的作用是調兵,秦安此時傳遞出這種信息無疑是形勢急轉直下的暗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但我們該找誰去借旗牌?”

王守仁沉吟片刻,他腦中閃過一個人名——王瓊。

那位當初把他坑來江西的兵部尚書。

情況緊急,王守仁迅速修書一封差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孫燧擔憂道:“王瓊會破例讓我們使用旗牌嗎?萬一他不同意,我們沒人沒兵,對付寧王壓根沒有翻盤的餘地。”

王守仁篤定道:“會的,這是他能給我們的唯一幫助了。”

自從他們赴了寧王的鴻門宴,周圍的狀況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街頭不斷有來曆不明的人鬧事,但官府都不聞不問,他們的宅子周邊潛伏著寧王的人手,他們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在監視中。

王守仁有些慶幸自己從寧王府出來後便差人把信送出城,否則,但凡晚上一天,他們不可能從南昌城向外界傳遞任何信息,寧王絕無可能放過他們。

王、孫兩人在等待著那足以扭轉局勢的旗牌,秦安在寧王府如坐針氈,他還不能走,寧王還沒正式叛亂,他沒法得知確切情報,所以無論外界如何,他必須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