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徹底暴怒,頃刻間,無數黑霧從他身體裏漫出,他瘋魔似的操縱著紅線,毫無章法地朝兩人掃去。
秦安抓起地上的刀,順勢一個翻滾,艱難地躲避著紅線。
他們根本不可能打贏暴怒下的楚狂,甚至沒有逃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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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安以為他們終要被楚狂絞殺在這裏時,漫天肆虐的紅線竟出現幾息的停頓,就是這幾秒的時間,秦安顧不得思考這詭異的現象,當機立斷扶著文旋靈翻窗逃離。
楚狂雙眼空洞地盯著紅線,似是被定格。下一瞬,錯愕、驚恐、暴怒、懊悔、不解、怨恨的神色逐一從他臉上表現,仿佛有萬鬼在搶占著這具身體。
“不——”紅線不受控製地往回收,楚狂一聲痛呼,雙手捂著腦袋蜷縮在地,“你不能出來!給我滾回去!我還沒做完我該做的事!”
灼燒感流過他的四肢百骸,心髒在一陣陣抽痛,身上仿佛被千萬蟲蟻啃食,細細密密地癢在骨髓裏,全身血液似在逆流,他痛苦不堪,周身的溫度驟然下降,不多時,他身下的地麵竟結起冰渣。
情況危急,秦安和文旋靈翻出院牆時沒留意周邊情況,跟巡邏的士兵撞個正著。
既然已經暴露,寧王府這等防備,他們已經是插翅難逃,最後齊齊光榮進了衙門牢獄。
“……諸事不順。”秦安無奈地歎息,他盤腿坐在草席上,輕輕地靠著黑如煤炭的牆,傷口微微牽動都如針紮般疼。他想起文旋靈的傷勢似乎也不少,關心道,“你的傷口怎麼樣了?眼下也沒有止痛療傷的藥粉,先撕下衣袖簡單包紮一下,以免失血過多。”
他和文旋靈在相對的牢房,透過昏暗的煤油燈光,可以依稀分辨出對方。
“無礙,不必擔心我。”縱使負傷,文旋靈的氣息依舊很穩,嗓音清亮,有種撫平焦躁的力量。
“咱們這一關,不知何時才能出來,”秦安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神色疲憊,“楚狂不會趁機來牢裏暗殺我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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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旋靈想了想,搖頭道:“不太可能。你砍碎了萬象聚,對他多少會有點影響,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以前那麼強了。換句話說,惡魂對原魂的壓製減弱了。兩個靈魂在體內撕扯的感覺是很痛苦的,楚狂自己都搞不定,當然也沒功夫搭理我們。”
秦安沉吟片刻,問:“你覺得楚狂原先的靈魂會是善嗎?”
文旋靈不以為意,散漫道:“人性本惡,你的靈魂都未必是善。隻是後世的聖賢之學告訴你要向善,要約束靈魂原先的惡,所以才會有所謂的信仰,所謂聖人。”
她停頓片刻,補充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憫之處。”
秦安聽罷,不置可否。楚狂滅了秦家滿門,他根本沒有同情楚狂的理由,血債血償,天經地義,他秦家死去的百人從來不欠誰的。
他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王守仁的平叛消息,若成,他們重回天日,若敗,他們必死無疑。
牢內一片寂靜,倏地,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大一小,還有鞋底跟地麵的摩擦聲,在靜謐的監牢內顯得格外突兀。
聽聲音,似乎隻有一個人,朝他們的方向來。
文旋靈不動聲色地摸出刀片,隱蔽地夾在指縫間,用衣袍遮住夾著刀片的手,微微闔眼,心裏默數著步數。
秦安的刀在進來時被繳械,他此刻手無寸鐵,隻能聽天由命,宛如一條死魚般生無可戀地靠著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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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在他們牢房外的陰影中停下,一雙幹淨的靴子露在燈光下,來人其餘部分藏匿在陰影中。
那人分別往兩個牢房門邊放下食盒和藥,隨後把秦安的刀擱在他的食盒旁邊,做完這一切後,正欲轉身離去,卻冷不防聽見秦安的聲音響起:“馬修,是你嗎?”
來人身形微頓,藏匿在陰影中的上身在小幅度顫抖,他沒有說話,而是低頭離開了牢房。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秦安心下了然,那真的是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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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每日來送飯的馬修,牢裏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他們消息閉塞,全然不知外界動向,整日渾渾噩噩度日。
一晃半個月過去,秦安在牢裏關的有些發黴,他的傷基本痊愈,左右也無事可幹,時常與文旋靈兩個病友交流病情。
他在屋內來回踱步,心情無比複雜,他既想出去,又有點不想出去。他怕出去後要麵對的是王守仁的慘敗和滿地被楚狂控製,如行屍走肉般的百姓。但他實在很想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半個月,足以發生很多事,也許大獲全勝,也許萬劫不複。
今日中午,馬修沒有帶來食盒,取而代之的是手裏的一串鑰匙,他突然說了一句:“王守仁於昨夜生擒寧王,叛亂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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