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的過於突然,兩人皆未反應過來,寥寥幾個字,怎麼這時就忽然令人難以理解。
“當真?”秦安興奮地站起,快步走到鐵欄邊,雙眼盡是掩蓋不住的歡喜。
馬修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應聲道:“嗯,這是牢房鑰匙。”
他把鑰匙丟入門內後,轉身離去。
“馬修!你明麵上是寧王的手下,如今叛亂已定,你……”
他忍不住駐足,想再聽聽昔日同僚的聲音,但他生怕再舍不得離開,於是他咬咬牙,丟下一句:“我自有去處。”就狼狽地跑開了。m.X520xs.Com
秦安無奈地歎一聲,正想說些什麼,卻被文旋靈打斷:“快點兒開鎖啊,沒工夫歎氣了!外頭還有一個楚狂等著我們呢。”
“噢噢。”秦安因過度激動導致雙手有些抖,一邊抖還不住讚歎:“王大人真是神人!他離開南昌時身邊沒有一兵一卒,從等待朝廷援軍到來到平定叛亂隻用了一個多月!”
“王大人果真是智慧超群!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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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詐老手。”文旋靈麵無表情道。
秦安:“……”
他開了鎖,與文旋靈往外走時,倏地感慨:“我記得王大人時常給人講學,等此件事了,我便拜他為師。”
他們被關進監獄時,南昌城四處都是寧王的叛軍,彼時卻恢複以前的治安,街上可見出來采買的百姓。問到王守仁在吉安處理戰後事宜,他們開始馬不停蹄往吉安趕。
臨近夜晚,秦安見到王守仁,先是恭賀一番,而後詢問京城的情況。
王守仁搖頭:“情況不容樂觀,染病的人越來越多。這些病人先前都是由一位醫師照顧,她研究出一種藥可以抑製異變,但藥物稀少,材料難得,終究抵不過染病速度。”
秦安忽然問:“你在吉安是否見到過一個紅發男子,身量與我差不多,是寧王的幕僚。”
孰料,王守仁答得很快:“見過,那人生的特別,我就多留個心眼。寧王被俘後,我在營帳裏發現了那紅色男子,那時他雙手抓著頭發,蜷縮在地,似是在生病,意識模糊,怎麼都叫不醒。關進牢獄後,症狀也不見好轉。”
秦安心裏一驚,楚狂不會就這般病死了罷?
他連忙道:“勞煩帶我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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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昏暗的牢獄中,依稀看見角落裏蜷縮的楚狂,他弓著身子,脊背在有規律地輕微起伏,卻無時無刻不處於戒備狀態。
秦安與文旋靈對視一眼,後者搖頭,她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清什麼情況。
楚狂靠著吸收野心來壯大實力,萬象聚已經被打碎,他不能離寧王太遠,寧王戰敗時,他興許來不及逃離才被王守仁找到。
在三人沉默片刻,楚狂嘶啞著嗓子兀自開口道:“你與他人不同,不要金銀財寶,不要加官進爵,為了那些平凡的芸芸眾生,甘願功成身退,深藏功名。”
三人皆是一愣,原來楚狂醒著,聽他的語氣,似乎十分平靜,情緒穩定,沒有瘋魔之兆。
他冷不防冒出一句話,秦安想了想,應當是說王守仁。於是,他立在一邊,靜默不語。
“寧王起兵謀反,犧牲無數人的生命,讓百姓流離失所,不過是為了他的欲望,為了皇位,”王守仁淡聲道,“這樣的人,終究會被討伐。”
“欲望……”楚狂歎息一聲,“欲望是該被遏製的東西,它會毀了一切。”
王守仁不以為意:“人性是世界的本源,人的欲望是最正常不過的東西。倘若一味抹殺欲望,那終會變成死板的教條。”
秦安盯著楚狂的背影,冷聲道:“如今你為一己私欲,妄圖改變你認為不公的世道,你與寧王又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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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顫聲道:“不……是有不一樣的,我所求的不過是有秩序和規則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