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通過一些小細節,早就認定這個女尼就是自己的靜兒,他不忍心看到她獨自麵對黑暗中的恐懼,就輕輕的喚了一聲:“靜兒,是你嗎?”
黑暗中驚聞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女尼嚇得連手上的藥箱與燈籠都掉到了地上,燈滅了,藥也撒了一地,她驚慌失措的一邊對著四周亂踢亂打,一邊顫顫巍巍問道:“你……你是誰?”
人在情急之下總是容易露出破綻的,即墨寒再次確定,這個將自己偽裝得很好的女尼,就是自己的靜兒。
麵容或許可以通過易容術改變,但個人習慣與身上的氣味,卻是改變不了的,即墨寒就是通過這些幾不可查的小細節,才認出寧靜的。
確定了心心念念的愛人就在不遠處,即墨寒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了,他快速的飛掠了到寧靜身旁,急不可待的一把抱起癱坐在地上,早被嚇得麵無人色的心上人,寧靜於他而言,比自己的性命都更重要。
即墨寒將靜兒摟在懷裏,一聲一聲不停的叫喚著:“靜兒!靜兒!”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懷中人的肩頭。
被嚇得不輕的寧靜,終於從那一聲聲呼喚聲中回過魂來,她怎麼都不敢置信,這個幾乎被人遺忘了的名字,竟突然有人會喊了出來,並且還是那個注定無緣的心上人喊出來的。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為了弄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她死命的咬了自己的胳膊,可那刺骨的疼痛感告訴她,這不是夢,日夜思念的心上人千真萬確就在眼前。
他那一顆顆滾燙的眼淚滴在肩頭,也是真實的,還有他身上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也證明,這絕對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此刻抱著自己的人,真的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寒哥哥,自己孩子們的父親。
黑暗中寧靜反轉身子抱著即墨寒的手臂,她急切的問道:“寒哥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啊!……你在流血,好多的血啊……必須要盡快處理傷口,不然……”
即墨寒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身上的傷,既然確定了靜兒的身份,並且她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身份,他哪裏還能淡定自如,他急不可耐就吻住了寧靜的唇。
寧靜先是掙紮了一會兒,而後又生怕自己男人身上的傷勢加重,她不敢再動,又感受到了心上人劇烈跳動的心髒,她別無選擇,就隻能回應他的索求,他們這闊別已久的一吻持續了許久。
兩個人都恨不得這一吻,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生生世世。
久別重逢的一吻,一直持續到即墨寒欲更進一步,寧靜才驚醒過來。
對於久別重逢的情侶來說,這在幕天席地黑燈瞎火的山林間行那等親密事,也不是不可以,但心上人有傷在身,寧靜又怎能縱容他胡來呢!
寧靜在即墨寒懷中苦苦央求:“寒哥哥!不可以這樣,至少現在還不可以,你有傷在身,不能劇烈運動,否則傷上加傷,你更遭罪!嚴重的……”
她的話都沒機會說完,就被堵上了,因為即墨寒已經瘋魔了,他的意識被本能所驅使,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分別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欲望,這一刻心上人在懷中,他太渴望了,原始的欲望占據了上峰,他的智商已經為零,行動基本上是靠本能在驅使,他喘著粗氣,顯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勢,他隻想確認一下這是真是幻。
對於心上人的擔憂,即墨寒仿佛沒有知覺似的,他下意識半尼喃半囈語的回了幾句:“這點傷還死不了……疼痛我也不在乎……這一刻我隻想要確定是不是真實的……因為我怕這又是個夢境……若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靜兒……若這是夢境……你就讓我在夢裏放縱一回可好?”
這樣近乎哀求的言語,讓人如何拒絕?內心掙紮的寧靜心軟了,再說了,就算她想拒絕,以她的身高和體力,也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的瘋狂行為,他不顧一切的抱著她拚命的索取著……
在這寂靜的山林中,這對曆經磨難闊別已久的有情人,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都以為還是在夢境之中呢!
既然是在夢境裏,那麼再怎麼瘋狂都不為過,當然可以毫無顧忌了,既然如此,那就放縱自己一次吧!
思念的痛苦已經刻入骨髓,以至於當真正重逢時,兩個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既然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那就讓彼此的靈與肉相互結合,來確認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吧!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相互慰藉著多年的相思之苦,所有的愛與思念,在這一刻都徹底化為洶湧澎湃的愛意。
待得狂風驟雨過後,深暗山林中的一切又都歸於了平靜,即墨寒漸漸的從魔怔中清醒了過來,但他的雙手仍死死的抱著心上人不肯鬆開,仿佛他稍稍一鬆懈,懷中人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事後的寧靜,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她在他懷中無力央求:“寒哥哥,你勒得我好難受啊!能放我下來了嗎?”
剛剛喧泄了多年壓抑的欲望,即墨寒還沒回過神來,他拚命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的腦子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經過一場歡愛過後,他仍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所以他仍將心上人緊緊的圈在懷中,一刻都不敢鬆懈,他真的很怕自己一鬆手,懷中的人兒就消失不見了。
寧靜被他勒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口中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又過了一會兒,即墨寒才一點一點從愰愰忽忽中恢複了神誌,他似乎到此刻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都幹了些什麼。
腦子清醒之後,他忙鬆開懷中的人兒,眼中的淚也抑製不住的往外瘋狂流淌,他將她的頭緊貼在自己的心口,哽咽的道著歉:“靜兒!對……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但我剛剛真的控製不住自己,都是我的錯,求你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沒你的日子我是怎麼過的,我的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個窟窿眼一樣,一直在往外流血,有多痛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隻知道,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很可能就撐不下去了。在找你的這幾年裏,有好幾回我差點就死了,可是沒找到你之前,我怎麼甘心就這麼死呢!於是我一次次奇跡般的從鬼門關挺了過來,因為我始終堅信,你會陪我白頭到老,你絕不會言而無信丟下我不管的。就是這個信念,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了下來。可是我真的快要發瘋了,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求你了!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說著說著,即墨寒突然便沒了聲息,他的身軀也轟然向一邊倒去,寧靜大驚,她在慌亂中險之又險的扶住了自己男人,這才讓他勉強的靠在自己身上。
此時此刻,兩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寧靜的身上,他們緊緊的貼在一起,兩個人身上都沾染了即墨寒的鮮血,而且那股血腥味還越來越重,這意味著即墨寒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而且鮮血正不停的往外滲。
寧靜急得要命,她知道這山林中是有猛獸出沒的,此刻,她也顧不上自己有多狼狽了,麵子有時候一紋不值,兩個人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她毫不猶豫的朝草廬那個方向大聲呼救:“趙顯,救命啊!趙顯快來救我們啊!寒哥哥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趙顯……”
寧靜隻記得趙顯常年跟在自己男人身邊,所以她毫不避諱的喊了這個名字。
寧靜急切的呼救聲一遍又一遍的,在這片寂靜的山林中傳播的很快也很遠,沒過多久,趙顯就帶著一眾兄弟們,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當然夏桓並不在此列,因為他此刻正在生悶氣呢!
原來即墨寒前腳剛走沒多久,夏桓後腳就跟在他身後,可憐可悲的夏桓,親自見證了一對有情人的重逢,當然也感受到了不遠處那場久別重逢的激情歡愛,他被氣得七竅生煙,就差點趁那兩人行周公之禮時,衝上去砍死男主,然後搶走女主了。
可夏桓氣歸氣,終究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他沒有打擾那對久別重逢的有情人,而是悄無聲息的退走了。
夏桓暫時還無法坦然麵對即墨寒與寧靜的重逢,但他從小在寺院長大,雖破了殺戒,手上沾的血也不少,但他終究心善,不可能做出那殺夫奪妻的歹毒事來,所以他此刻正躲在一個無人知曉處,暗自生悶氣呢!
趙顯與幾個兄弟們,齊心協力七手八腳的將渾身是血,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的即墨寒,匆匆抬回了草廬之中。
寧靜的手被即墨寒牽著,隻能一步一趨的緊緊跟隨著幾個人的步伐,雖然狼狽不堪,但她哪裏還顧得上許多啊!
一夕之間,天翻地覆,事情變化得實在是太快,寧靜還沒想好接下來的打算,她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怕靜心庵主持師太擔心自己的安危,也為了安撫兩個年幼的孩子,她讓人送了口信去靜心庵,這才將一顆心都放在自己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