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渙在殿內狂笑著,也不止血,任由血液流出,麵色逐漸蒼白,隻會反複念幾句“他舍不得殺我”,狀若瘋魔,墨色的眼眸亮了起來,燦若繁星。
他在等。
他在用命賭晏昭一定會回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容渙的衣服已經滲出一大片血跡,看著眼前那去而複返的身影,容渙扯出了一抹笑。
“師兄果然還是舍不得我死的,我對師兄來說,和旁人不同,是嗎?”
“閉嘴。”
被晏昭罵了,容渙也還是勾起了甜蜜的笑,眼巴巴地看著晏昭為他療傷,好像剛剛瘋魔的人不是他一樣。
“容渙,你再怎麼說如今也是魔尊,你——”
“師兄,你叫我名字了?”
容渙打斷了晏昭的話,臉上的笑容更甚。
聞言,晏昭為他治療的時候頓了頓,呢喃了一句“不過是個名字”。
“不一樣的,這是師兄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容渙肆意抓住了晏昭的衣角,晏昭眉頭微蹙,手下就用力了些。
“嘶——師兄當真心狠。”
容渙的表情恢複了委屈巴巴的模樣,手還是死死地拽著衣角。
“我有必須修無情道的理由。”
容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瞳孔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晏昭。
對上晏昭認真的眼神,容渙說話竟有些結巴:
“所以……是我連累了師兄……對嗎。”
晏昭搖搖頭,將一塊玉放到了容渙的手心上。
他是玄天界的靈,若是十年之內還不能飛升,就會魂飛魄散,如今改修大道已是來不及了。
“若我成功飛升……我會回來找你的,以玉佩為證。”
“好。”
容渙將眼神別開,晏昭離去。
……
容渙起身,看著手中的玉佩,上麵有一首詩:
晏齋妙句出瓊瑰
昭格孤高驚許懷
冰雪襟懷知幾許
未饒彭澤鸛樓台
將玉佩翻轉,上麵正寫著“晏昭”。
倏然,容渙笑了。
罷了,成仙之後忘了自己就忘了吧,晏昭不趕他走他就很開心了,又怎麼敢貪圖更多的呢?
春去秋來,五年匆匆而過,在這期間,容渙還真的沒去打擾晏昭修煉,隻是忽然有一個雪天,晏昭主動找到了容渙。
銀色的灰醞釀著大雪,雲霧淡薄。
二人閑聊著,或許是太久沒見晏昭,容渙的話格外多。
倏然,晏昭身子探著,在他的側臉落下一吻。
容渙愣住,一時不知道該笑還是如何,將臉埋在了晏昭衣領上。
“我會來找你的,我的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