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的路上,汽水廠所有的下崗工人都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他們滿懷信心而去,卻失望透頂而歸。
剛剛那副場景他們也看到了,現在下崗的人太多了,政府根本管不過來。
嗚嗚嗚,昨天給韓小東下跪的那位大姐忍不住又哭起來了。
哭聲像是會傳染似的,沒幾分鍾,很多人的眼圈都紅了。
生活太沉重,壓得他們直不起腰,喘不過氣。
他們痛恨,為什麼他們的爹媽不是當官的,不是有錢人,為什麼他們沒能分到一個好廠子去,為什麼他們要遭這種罪。
“都別哭了,我還有辦法。”韓小東一聲怒吼,讓他們都閉上了嘴。
“你們等等我。”韓小東跑向遠處的公用電話亭,撥通了陳達均辦公室的號碼。
“喂,汽水廠,哪位?”聽筒裏傳出了陳達均的聲音。
“您好,請問您是山城道西區汽水廠的負責人嗎?”韓小東換了一口普通話。前世在京多年,說普通話還是沒問題的。
陳達均聽的一愣,對方的口音好像是燕京那邊的,這讓他頓時心生警惕。
“您好,請問您是?”
“我是《燕京改革報》的記者,我們接到讀者來信,反映貴廠在下崗分流過程中侵吞工人的遣散費,所以打電話求證一下。”
陳達均一激靈,“沒有的事,我們怎麼可能侵吞遣散費呢!這是汙蔑,這是造謠。”
“沒有就好,說實話,我們報社最近接到很多反映類似事件的信,都有點忙不過來了,您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點相關情況?”
陳達均立刻賠笑道:“記者同誌辛苦了,這點小事還麻煩你們,要我說不用搭理他們就完了,我這也沒什麼好介紹的。”
“那可不行,下崗分流是國家製定的政策,就怕在執行過程中出什麼差錯,所以從上到下都很重視,我們報社已經決定,把你們廠做一個典型,做一個係列報道。既然您不想跟我介紹情況,那我們隻能派人去一趟山城了,到時候我們會聯係東海、山城省市兩級的宣傳部門、紀委及其他相關部門來一次深度調研,好,再見!”
不等陳達均再說什麼,韓小東掛斷了電話。
閆雄、張魯他們眼看著韓小東打完電話又跑回來。
“東哥,你幹什麼去了?”
“別問,你們要是想要回錢,就按我說的辦,誰要是不聽我的話,你們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很明顯這些人看向韓小東的眼神裏充滿了不信任。
隻有張魯堅定的站在韓小東這邊,“我聽東哥的,東哥讓我什麼我就幹什麼。”
有他帶頭,其他人的態度也變了。
“聽,隻要能要回錢,讓我們幹什麼都行。”三十幾顆腦袋湊了過來。
韓小東放低了聲音,麵授機宜。
“回去以後,就照我說的做。”
他說了很久,這些下崗工人聽的都很認真。因為他們知道,這關係到他們的安家費。
回去的路上,韓小東歪著頭問張魯,“你怎麼就這麼相信我。”
張魯摸著腦袋,憨厚一笑,“咱兩是一塊長大的,從小你就比我聰明,我信你。”
韓小東悠悠的歎了口氣。對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來說,張魯或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相信他的人了吧?
。您提供大神飽食的從1991開始,收割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