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行動最新進展的信息源源不斷地送到了書房,令譚縱、趙元安和曹喬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排在名單前兩位、被趙元長倚為左膀右臂的姚清和鍾祿竟然不在蘇州城,大內侍衛和城防軍到兩人的家後撲了一個空,隻抓到了兩人的父母、妾侍和庶子等人。
根據姚清和鍾祿家人的交待,兩人在昨天上午就帶著妻子和嫡子出了城,一個是去城外的寺廟裏敬香,另外一個則是去下麵的縣裏看望病危的老丈人。
看望生病老丈人的是府知事姚清,去城外上香的是綢緞富商鍾祿,兩人走的非常急,姚清是當天早上得知老丈人病危的消息,而鍾祿也是臨時起意去寺廟裏敬香,由於太過匆忙,沒有帶過多的行禮。
“夢花,看來趙元長的死已經驚動了對方,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你現在就趕去揚州,將那裏的人一網打盡。”趙元安品了幾口茶,抬頭望向了譚縱,沉聲說道。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姚清和鍾祿可能得到了什麼消息,因而逃到了城外,等待蘇州城局勢的變化,這表明對方現在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正在暗中進行觀望。
趙雲安就是要利用這一時機向對方發出致命一擊,將它們的勢力從揚州和蘇州掃蕩一清,以完成官家的交待。
“王爺放心,我這就動身。”譚縱聞言,起身衝著趙雲安一拱手,宏聲說道。
“夢花,對方在揚州經營多年,勢力雄厚,關係盤根錯節,一定不甘束手就擒,你要多注意安全。”曹喬木也站了起身,沉聲囑咐。
“王爺,蘇州知府孫延、同知左應龍在院外求見。”不等譚縱開口,一名侍衛走了進來。
“王爺,大人,夢花先行一步。”譚縱衝著趙雲安和曹喬木拱了一下手,扭身走出了房間,從門口侍衛的手中接過那個麵具戴在了臉上,大步走向院門。
“你說夢花這次能否順利掃蕩了揚州?”曹喬木望了一眼譚縱的背影,重新坐下了身子,神情有些凝重地看向了趙雲安,與蘇州城波瀾不驚的蘇州城相比,形勢錯綜複雜的揚州城簡直就是龍潭虎穴,有許多潛在的危險等待著譚縱。
“這小子是個福將,隻要有他在,任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趙元安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看來老爺子以後不會輕易‘放過’他,恐怕要繼續抓他的壯丁了。”
“福將!”曹喬木聞言點了點頭,原本趙元長的死導致蘇州城裏的事情陷入了一個死局,可譚縱一來就將其解開,這不得不說譚縱是一個福將。
換句話來說的話,譚縱有著獨特的人格魅力、無與倫比的洞察力和敏銳獨到的眼光,這使得他在處理事務的過程中往往能人所不能,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機會來。
孫延背著雙手,在院門外來回踱著步子,眉頭微微皺著,這是他第一次被攔在了院門外。
由於頂著當世大儒的頭銜,趙雲安給予了孫延特殊的優待,孫延去見趙雲安的時候,可以徑直走進院子裏,到了房間的門口再由侍衛們通傳。
可是這一次卻非常奇怪,他剛到院門口就被守門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看來,趙雲安一定在裏麵商議著什麼大事,孫延當世大儒的頭銜豈是浪得虛名,他略一思索就從中嗅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忽然,孫延停下了腳步,望向了院裏,神情顯得有些驚訝,他看見一個帶著麵具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究竟是什麼人,晚上竟然還要戴著麵具,以掩飾身份?
就在孫延感到狐疑的時候,那名麵具人忽然向他一拱手,躬身行了一禮,還沒等孫延反應過來,麵具人已經與他錯身而過。
經過立在孫延身後的左應龍時,譚縱衝著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一個招呼,隨後大步離開,如果左應龍足夠聰明的話,那麼應該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那個猴崽子,我就說嘛,這小子比猴兒還精,怎麼可能死在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丫頭手上。”孫延扭頭望了譚縱的背影一番,緊皺的眉頭不由得舒展開來,心中暗暗說了一句話後,笑著走進了院子裏,他已經猜到了譚縱的身份。
“他竟然沒死!”與此同時,左應龍的心中也掀起了滔天巨浪,臉上流露出驚愕的神色。
雖然左應龍與譚縱接觸的時間不長,次數也不多,但是他有著敏銳的觀察能力,當譚縱去南京城找他的時候他曾經仔細觀察過譚縱,因此對譚縱的言行舉止印象深刻。
如果譚縱不對左應龍頷首打招呼的話,左應龍絕對不會想到是他,因為蘇州城裏的人都知道,譚縱已經遇刺身亡,趙雲安親自去吊唁,豈可有假?
譚縱向左應龍這麼一點頭,表明他認識左應龍,而自從仕途受阻杭州府後,左應龍就關門謝客,根本沒與什麼人接觸過,認識的人寥寥無幾。
於是,左應龍就在腦子裏將自己認識的人過了一遍,從此人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勢上,他驚訝地將其與譚縱對上了號。
得到這個匪夷所思的結論後,左應龍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選對了合作夥伴,如果譚縱沒死的話,那麼說明他在執行趙雲安的秘密任務,趙雲安極可能是譚縱的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