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何了?”上官清流疾步至了寒暖宮偏殿,進了門便是輕聲相詢。
無欲聞聲忙起身轉向他快步近前施禮,“副使大人,我家王爺不過不適溫泉浸浴,疲累小憩一時,令副使大人憂心了。”
上官清流已是至了榻前,望著閑王仍是緊閉的雙目及那不甚良佳的麵色並無過於急切之情,僅是細細端詳了一番,轉而回身朝著無欲擺擺手,示意其遠離臥榻。
待二人移步至了門邊,上官清流方以質疑之情望向無欲,無欲了然應聲,“回稟副使大人,王爺與國主陛下同浴約有三刻之久,出得暖池便已麵色不佳了。方才樓蘭禦醫已是探了脈,稱王爺乃是因得過於疲累方致如此,小憩一時便會無礙。奴才雖是自知王爺自幼便是體弱,卻是終乃於樓蘭之境,方不得已與祝將軍相議將副使大人請來一探,皆是奴才無能,若是令得副使大人憂心皆是奴才之過。”說著便是欲要撩袍行跪拜大禮,自是被上官清流一把阻下。
“無欲大人無需這般,皆是本副使該盡之責,使王爺不適已是本副使失職了,待及王爺醒來自會當麵請罪,還望無欲大人轉達。”見無欲欲要啟唇,便是抬手止下,“卻是,尚有兩國國書事宜未盡,本副使不得……”
“副使大人,原來您於此處啊,國主陛下正是四下尋訪呢,還請副使大人隨老奴移步見駕,國主陛下有要事相告。”未待上官清流言罷,蔡羽展竟是含笑進了偏殿之內,似是並不得見上官清流正與無欲相談,已是出聲打斷。
上官清流轉眸,麵色肅整,“蔡大人無須如此多禮,正巧本副使亦是欲尋國主陛下,那便有勞大人引路吧。”給了無欲一記安心眼神,使其繼續照顧閑王,便是轉身領著孟子之隨同蔡羽展邁步出了偏殿,自始至終皆是未及與祝知壽對麵一洽。
“國主陛下,”寒暖宮南側便是一處樓蘭國主寢宮,似是書房,因得殿內除去滿是盛有書簡的高大書架便再無旁的陳設,若非此處仍於樓蘭皇宮之內,恐是遭人誤以為書齋亦是可能了。
樓蘭國主正是於一處書架之下,手中展開一卷書簡細細覽著,聽聞上官清流出聲方含笑轉頭,並未將書簡放下,而是仍舊雙手托著,“哎喲喲,副使大人快快免禮,來來來,坐。”邊是開口邊緩緩將書簡複又卷起來置於左手,右手則是微抬示意,且是自身亦是徐徐移動腳步至了案幾旁。
二人皆是對笑卻默不作聲,待見蔡羽展親自為其二人斟滿熱茶俯身退開數步方具是執盞對向道,“副使大人請。”
“國主陛下請。”
二人呷了口茶,各自眼神示意蔡大人與孟子之等一眾隨從退下,又待殿門閉合唯剩二人後方再度輕笑。
“副使大人見諒,孤並不知閑王爺這般體弱,竟是浸浴溫泉不過半個多時辰便致不適,哎,皆是孤之過。”
“陛下言重了,且是王爺乃是吾皇族弟,恐是吾皇具是不得其如此體弱,何論陛下乃是一番好意。”
“哈哈哈,孤便知副使大人聰穎過人,自可明了孤的一番心意。”樓蘭國主笑意極盛,又是呷了口茶,繼而道,“恐亦是怪孤多了嘴,見閑王似是並不得常享這般奢華光陰,便是欲要多留王爺幾日以便得償帝王尊遇,孤本是好意,卻不成想令閑王受了驚懼,實乃不該啊,哎。” 樓蘭國主似是閑話一般,並未覺出有何不當之處。
上官清流輕笑出聲,“嗬嗬,陛下果真無心之過。卻是,吾皇雖是不曾輕易疑心臣下甚是同族親貴,然,終是九五至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亦是呷了口茶,甚顯淡逸之姿,“陛下該是感同身受,故而,自是可體諒閑王因何這般驚懼以致體力不濟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