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玉垂眸思忖少時,“不若你隨我往之那處院落一察,看可否與昨夜你複勘之後有所變動。”
“好!”叢玦即刻應聲,決絕之意無不表明其心內無愧。
“什麼?兩名統領具是未歸?”待伍大人尋至暗衛營,方得悉此事,稍加思量便明了恐是他二人已先一步往了城北,即刻遣了一人回轉與皇帝通傳消息,自己則是即刻領人趕赴城北而去。
“叢大人!”北城那處院落外,南軍校尉李達見叢玉領了一個臉戴麵紗之人同至,忙近前施禮。
“達校尉,”叢玉有些許遲疑,卻不得不沉聲道,“可容我二人於院牆之上再度一勘?”
“這?”李達於其此等所求錯愕不已,須臾方拱手道,“叢大人,非是末將刻意為難,僅是……方才上官大人臨去時已然有所交代,除去其義弟孟先生持其令牌前來,否則任何人等不得靠近此處院落。”麵上即刻顯現無奈之狀,“還請大人海涵,萬勿令末將為難。”
叢玦聞言便是蹙眉,思忖片刻道,“不若如此,校尉隨我二人一並躍身牆頭,若是有何擅闖之舉,即刻將我二人拿下,可好?”
李達仍是進退維穀之狀,不斷搓著手,更是雙眉緊皺、抿緊雙唇。
叢玉自是了然上官清流之命,卻是事關叢玦身背質疑不得不釋清,斷不得令上官清流甚是皇上有何猜忌,尤是當下其自身不得憶起過往,凡事唯有依靠叢玦之時。
叢玦見李達及叢玉皆是遲疑不決,不禁心內愈發冷寒,不想竟是自幼一並長成且是生死相依不知數回的叢玉與自身已然有猜忌之嫌!思及方才大殿之中皇帝與上官清流質詢之事,便了然恐是於那十名暗衛及自身皆是生疑的。然那十人又是自己親往玉門關核驗的,如今更是因得叢玉忘卻所有,恰巧此番之事那十人乃是自己所遣,而偏偏上官府於此時遭逢歹人攻襲死傷慘重,若是自己,恐是亦會如此心存疑慮。然,於理如此,卻是於這情份而言,自是難以接納。
為得自證清白,叢玦絕然點足飄身躍上牆頭,俯下身形便是往之院中複又細察。
然他這一舉更是令李達及所轄南軍皆是一驚,於近處一隊人忙將院牆那處圍住,李達更是不得不躍身而起落至叢玦身側,且是腰刀出鞘直指叢玦。
叢玉本是思忖可該遣人回轉請了聖意裁決,不想叢玦竟是自私擅動,而南軍及李達亦是恪盡職守欲將其擒拿,不得已亦是縱身上牆。
“叢玦!達校尉,且慢動手。”
“哎呦,這是怎了?”不待李達下令有何進一步擒拿之舉,伍大人領了人縱馬而至。
“叢大人,速速下來。這位校尉,切不可傷損兩位大人。”
叢玦並未受身側之擾,將院中一切看清轉身朝著叢玉及伍大人出聲道,“院中眾屍身之位與昨夜並無不同。然,終是因得昨夜乃是不得月光且是昏暗不明,在下實不得那腳印痕跡。現下看來確是似有不妥。回轉後相詢那十人便可明了。”
叢玉見伍大人趕至便心下了然,定是皇帝生了疑心的,聞得叢玦之語則愈發懊惱不已。
李達則是並未因叢玦之舉受了伍大人斥責,稍稍安下些許心神,收了腰刀同時揮手撤去手執長戟朝向牆頭眾人,方示意叢玉與叢玦需得先於其躍下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