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謝滿意才開口,聲音幹澀嘶啞:“她在何處?”
“……”
溫言語塞,他進宮完全是一時衝動,本來都後悔了的,現下謝滿意這麼一問,他才發現,他單知道那姑娘是和齊白一道的,可對方是誰,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這些年過得如何,如今在何處下榻,他根本一無所知。
看出了溫言沉默背後的意味,謝滿意閉了閉眼,平複下自己翻湧的心緒,伸出手,由一旁的青嬤嬤攙扶著起身:“吩咐下去,本宮要出宮一趟。”
“是,娘娘。”
溫言:“去哪?”
謝滿意看了他一眼,眼神裏的意味讓溫言感覺自己宛如一個傻子。
“我與你父親,一文一武,可你竟是一個都不曾沾邊,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像了誰。”
溫柔的女聲如此說道。
溫言一時沒轉過彎來,跟在謝滿意身後,抽空拉了青嬤嬤問:“我娘那話什麼意思?”
青嬤嬤一臉雖然你是智障,可誰讓你是自家小姐的骨血呢的寬容慈祥表情:“娘娘的意思是,您文不成武不就,不像娘娘,也不像陛下。”
溫言:……
溫言如遭雷擊。
他有那麼差嗎?
他可是師從天下第一劍聶小雲的哎,京中誰不是誇讚他勇武無雙,一身武藝簡直天上有地上無的?
一定是母親愛之深責之切,這才如此看待自己,一定是的!
溫言心理極其強大,自我調節能力更是叫人拍案叫絕,這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理,重新掛上積極陽光的笑容,跟在自己母親身後。
這時候的溫言倒是不想著萬一自己搞錯了,讓謝滿意又一次空歡喜怎麼辦了。
在溫言看來,他隻是將自己見到的少女模樣畫了下來,而後呈給母親看,母親看完後便大受震撼,急著要出宮,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母親和妹妹母子連心,有著他不知道的隱秘聯係,僅憑一張畫像,母親就能夠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小妹。
雖然認出小妹的是母親,可提供畫像的是自己,自己的丹青,還是一如既往的妙啊!
溫言麵上帶著笑,看起來頗有點兒春風得意的模樣。
謝滿意斜了他一眼,忽然出聲:“停車。”
車夫聞言,連忙促使馬兒停下來,馬車尚未停穩,車內猛地飛出一個不明物體,車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沒將馬車停穩,導致馬車上的貴人飛出去了。
等他定睛一看,已經落在了地上的不明物體嘴裏發出委屈的聲音:“母……母親,您好好的踹我幹嘛?”
“腳滑。”
謝滿意回道。
溫言嚷嚷:“我不信,您肯定是故意的。”
“走吧。”
謝滿意不再搭理他,而是吩咐車夫繼續行程。
溫言還想嘟囔幾句,忽然瞧見馬車開始動了,連忙起身:“母親,我還沒有上車呢,等等我啊。”
誰知道,他不說還好,一說,馬車反而動得更快了,幾乎是風馳電掣,眨眼間就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溫言:……
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
不是一起去接妹妹嗎?
他可是大功臣,難道就不配替代父皇陪著母後一道接自己親愛的小妹?
好氣啊!
氣歸氣,他換了代步工具,改坐馬車為騎馬,追著前方的馬車走。
“那位離姑娘究竟是誰?怎麼一副主人家的模樣頤氣指使的?”
齊府後院,幾個小丫鬟聚在一處,手裏拿著繡活,一邊做活一邊閑聊,這會府裏的主子舟車勞頓,正在休息,她們不是那等有頭有臉的大丫鬟,能等候在外隨時聽候主子吩咐。
幾人壓根沒什麼資格在主子麵前露臉,是以,做活的時候就愛聚在一處,嘰嘰喳喳聊些八卦。
齊府剛剛置辦齊全沒多少時日。
齊大人是寒門子弟,齊大人的親人遠在北郡,這齊府,還是被委以重任,外派到承德郡的齊大人派人回來緊急置辦的。
府裏的丫鬟小廝,全是才進府的,都是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