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樣的事故,周啟山一定無比希望能向外界證明自己身體沒什麼毛病。
哪怕知曉這事兒的人並不多,自卑心作祟他也要這麼幹。
蘇麗娟就是算準了他這個心思,一切才順利的進行下來。
周啟山身體一僵,眼睛瞪得死死的盯著任景業。
任景業拉下口罩,幫他把嘴上的呼吸機拿下來,“你想說什麼?我能聽見?”
“你——你!”周啟山恨恨的盯著他,半晌也說不出一個什麼字。WwW.com
當初周北競的母親嫁給他算是低嫁,他那麼夢寐以求高高興興娶回家的老婆,卻反目成仇,他恨了幾十年……
現在卻告訴他,他恨錯了人,甚至當初他還要了妻子的一條命!
悔恨的淚水在他眼角滑落,身體的疼痛令他低吼哀嚎。
任景業拍了拍他胸口,也不顧他更加疼了,而是輕聲問了句,“是不是都想死了?可隻要你還有一口氣,醫護人員就要拚了命救你的,我說我送你一程……你應該懂什麼意思吧?需要嗎?”
周啟山費勁了全身的力氣點頭,目光中複雜悔恨糾纏折磨的他快要瘋了。
“好,別激動,我來幫你。”任景業把他呼吸機戴回去,卻把另外一端給拔了。
“有點兒痛苦,你忍一忍。”任景業衝他笑了笑,“當初你妻子躺在手術室讓你簽字時,她也熬了很久的,也是這麼痛苦的,所以我不能給你一個痛快,不然你死的太舒服了,沒什麼意思。”
然後他又斷了另外一個設備的線。
漸漸的,輔助周啟山的器材被一點點減少,痛苦讓他在床上猙獰翻滾。
“你……為什麼!”他質問任景業。
任景業挑了下眉,對他的痛苦視若無睹,“我學醫就是為了見義勇為,懲治壞人的,不是為了救死扶傷。”
呸!周啟山在心裏恨不得死了他,去他媽的見義勇為,他們周家的事情跟他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那……你更應該懲治蘇麗娟!”
任景業的表情僵了僵,湛藍色的眸漸漸淬上冰碴,“放心,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會下去陪你的,希望到時候你已經獲取你老婆的原諒了,省的你們到了陰曹地府還打起來。”
他冷眼看著周啟山一點點沒了呼吸,漲紅的臉色漸漸恢複白色。
一雙直勾勾的眼睛合不上,沒了氣息。
他這才轉身走出重症監護室,脫下了無菌服戴上一頂鴨舌帽。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壓了壓帽簷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一個小時後,周北競在檢查室出來。
醫生拿著一份報告跟在後麵,“周總,恭喜你,你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清除了,後來昏睡的這段時間……應該是有人在解藥了加了一些昏睡成分的藥劑,對身體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放心吧。”
“謝謝。”周北競接過那份報告,同醫生淺握了下手。
回眸掃了眼不遠處站著的路千寧,她將醫生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
唇角的弧度抑製不住,眼角氤氳的霧氣抑製不住。
一句話也沒說,可喜形於色,心情全都寫在臉上了。
當晚,薑丞岸訂了一個大包廂,請了一群人來熱鬧。
就連張月亮和吳森懷都來了,氣氛歡快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