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沒有打算嘲笑陳既白異想天開,對方既然能來找自己,必然是有成算的。當初那些掌櫃們的證詞,張雲敏也仔細看過。陳既白和他父親不是一路人,在知道陳老太爺的安排後,陳既白曾經想過製止。
這在張雲敏心裏,還算是有幾分好感。
“是。”陳既白踟躕了一會兒,還是硬著頭皮點頭,“我知道刺史大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一定會答應我的請求。”
張雲敏這才有了幾分興致,“你怎麼知道我是用人之際?如今我已經是肇州刺史,就算需要用人,也大可以用府衙的名義對外發布敕令,何必需要你一個罪人之子?”
“肇州苦寒,讀書認字的人太少,要是從北境意外招納賢才,就衝著這樣的環境,恐怕很怕多人都避之不及。”陳既白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陳家如今已經破敗,除了依附大人之外別無他法。況且我父親和妻兒都在慶城,無論要我做什麼,陳某都不敢違逆。”
“陳家現在有的金銀和田地,我都願意悉數交出來,隻求換取父親一命。牢獄那樣的濕寒之地,就算大人法外開恩沒有要我父親的性命,在那樣的地方,我爹也活不了幾年。”這也是陳既白最忌憚的事,陳老太爺被關在牢裏,那是真沒幾年活頭了。
張雲敏微微低垂了眼眸,神色有些猶豫。要是陳既白願意為自己所用,她倒是真有個任務要陳既白去做。
“我派你去做的事,很可能會死,這也無妨?”張雲敏再次問道。
陳既白點頭,再找到張雲敏之前,他就已經有所準備了。張雲敏是用人之際,那被她所用的人,恐怕要做的事就不可能太輕鬆。
但陳既白比陳老太爺想的更長遠,張雲敏手段卓絕,再加上背後還有張家人做主。這手裏的軍隊,就連匈奴人都能被驅逐出去,更別說是對付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了。陳家老太爺不過是關了糧鋪數天,還等著張雲敏來登門道歉,沒想到對方早就做好了準備,幾乎要將整個陳家都連根拔起。
陳既白和他的父親,選擇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陳家的老太爺看不上女子當權,但是陳既白卻更相信這位張刺史,不是尋常人物。就算是男子想要做到刺史,何等千難萬險,更別說是女人了。
陳老太爺看不上女子,卻沒想到一個女人統兵,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但張雲敏,都做到了。這樣的人,無論對方是男是女,陳既白都覺得能夠依附,是陳家的幸事。
“今天的事流傳出去,我們陳家已經在慶城名聲掃地,如果不依附大人,就算大人不追責我等,陳家一樣是死路一條。”陳既白低聲說道,“請大人吩咐吧,無論是什麼任務,我都會盡力去做,哪怕會犧牲性命。”
“其實也不一定會死的。”張雲敏再看陳既白,明顯客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