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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還是沒有去見喬揚的父母,見了更麻煩,糾纏不清,無法擺脫。
喬揚舍不得鬆手,始終要幫我,幫我愛上他,想盡了辦法,甚至買了枚鑽戒,發光的石頭比米蘭那顆還要大,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睜不開眼睛,但是我沒有收,不合適。
喬揚又請了安和當說客,畢竟當時是因為他我們才得已相識,他也算得上半個紅娘吧。雖然喬揚覺得找安和當說客這種事情麵子上有些難堪,一個大男人談戀愛還要媒人來幫忙傳話勸解,太沒用了吧,可是,若要顧得了麵子就失去了紅顏。麵子死活都在臉上,但紅顏一去便回不來了。這人群中,找一個人來代替另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安和於是以說客的身份出現在我身邊,我心裏很別扭,並且有些難過,誰都可以來當說客,可是安和不行,絕對不行。
好在安和並沒有擺出說客的姿態,我想,他應該是了解我的,可他還是不應該,喬揚對於他就那麼重要嗎,他們不過是朋友,不過,我和他——我和他,連朋友也不是。
安和抽著煙,在朦朧的煙霧裏問我為什麼不接受喬揚。我說沒感覺。
他笑我的感覺。
但我不覺得好笑,對於我來說,感覺是最重要的,否則當初我不會錯過“春天”,或許那人對我真有意思,否則他不會意氣用事,明知書櫃的利潤空間還接受那個價格。也或許他也有似錦前程,也能真心待我,也能給我一段愛情,也能……誰知道呢,世事難料,但是我的感覺把他擋在了門外,我是相信感覺的。
安和於是不再勉強,隻是強調了喬揚的前程無量,確屬“有為青年”,讓我斟酌。
我沒有斟酌,在叔叔家我已考慮得很清楚了,我需要物質上的安穩,我也需要感情上的真誠,既然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我隻能有所舍取。我覺得我果真遺傳了父母的基因,到現在我才體會到了母親的果敢與父親的痛苦,愛一個人,原來是憂喜參半,苦痛交加。
喬揚無計可施,一籌莫展。畢竟時代已不同,不像古時,被五大三粗的漢子強按著頭拜天拜地拜高堂,然後又拽進洞房,門一鎖,生米煮成了熟飯,不成也得成。
強扭的瓜不甜,喬揚懂得這個道理,最後,他萬般無奈,隻好鬆開了他的手,其實,他並沒有抓住過我的手,他抓住的隻是一些幻覺。
因此,關於喬揚,就此告一段落。
他不是不惆悵,而我,也不是不惆悵。
隻是,各自的惆悵不同。落花流水,各有閑愁。
米瑤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她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隻是在我和喬揚的事情劃上句號後,依舊挽著我的手走在校園裏,或坐在籃球場看“灌籃高手”,看那隻籃球被眾人搶來搶去,然後投到籃筐裏,掉下來,接著,繼續搶。
好像有一個段子,把某個階段的女人比喻成籃球,搶來搶去,搶到手後扔掉,女人對於男人,好像不過如此。
我不希望自己是籃球,我希望我是寶物,搶到我了,生生世世緊緊抱住我,當然,搶我的那個人是我想要的,不要像“春天”,不要像喬揚,要像……嗬,有些心事是不能說出口的,說出來會化成泡影,真令人惆悵,也令人傷感,為何偏偏是他呢?
傍晚的籃球場,天空依舊有雲飄過,依舊能聽到一兩聲鳥的叫聲,一切都似乎沒有改變。
但是我知道,改變了,我的心境。
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沒有未來,沒有結果,什麼都沒有,隻有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