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那麼近,那麼遠(3)(3 / 3)

我有些惱怒,除了安和沒有人碰過我,張君瑞算什麼,我用手去掰他的手指,但他依然緊緊捏著,我動不了他。他用力了,他生氣了,因為我觸犯了他的驕傲,他由不得別人在他麵前撒野,更何況我這樣一無是處除了年輕的女孩子,而我這樣的女孩子大街上有一大把,隨手可抓一個回來陪他喝茶,聊天,吃飯,看電影,甚至上chuang。是我不知輕重,不知天高地厚,我憑什麼違抗他,他叫我鶯鶯是給我麵子,是看重我,否則我在他嘴裏連麻雀都不是。

但是,我才不在乎,我才不要聽你叫什麼鶯鶯燕燕的,你沒有資格碰我!你沒有資格!

我情急之中,惱怒之下,端起茶杯,把水潑在了他臉上……

我沒有考慮後果,我隻想擺脫他,沒人可以這樣碰我,除了安和。

也許水太燙,也許張君瑞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也許……

總之,啪的一聲,我的臉上挨了他一巴掌,當然,他已鬆開他的手指,我得已自由,可以動彈,但我的臉上是疼痛的,他打了我。他換了一個人,與平日完全不同,我沒看到月亮的另一麵,我差點以為他是個很好的人。

我捂著臉,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不,瞪著我,他的眼睛充滿了憤怒,我想他從來沒有經曆過別人對他無禮的事情,正如我沒經曆過別人打我耳光的事情一樣,即便是嬸嬸,再怎麼討厭我憎恨我也沒打過我耳光。我的眼淚幾欲掉下來,但是我忍住了,我不能哭,不能,絕對不能,不能讓他小看了我。我不在乎他!

張君瑞可能沒想到我的倔強,他站起身來,拿起我剛才用過的茶杯,手一鬆,啪的一聲,茶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碎了,他在暗示我。

服務生惶恐地跑了過來,剛要出聲被張君瑞製止了,他的眼光無比凶狠,無人敢惹。

“回去跟你們安總說,我不要你。”他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著。

什麼?是安和要把我給他麼?

“你什麼意思?”

“裝糊塗?你不是想找男朋友嗎?”

我如墜雲端,誰說我要找男朋友了?安和?安和安排的麼?!

我站在那裏愣了半天,碎了的茶杯在我腳底下無聲地躺著。

原來,一切都是安和安排的——那些重要文件不過是些廢紙,店麵經理的叮囑是故意的,那些偶然並非偶然……

張君瑞說這些時,嘴角帶著嘲諷的笑。他做人是有條件的,你對他好他才對你好,你愛他他才愛你。他是個極端的人,想要你便把你當成寶,得不到便把你往死裏踩,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你,而且你越難堪越痛苦他越高興越得意。

是的,我是難堪,是痛苦。

我想到了喬揚,喬揚也是安和安排的嗎?是的,一定是的。否則安和怎會總是提醒我要與喬揚這個那個的。

嗬,他安排得真好啊!

那我成什麼了?跳梁小醜?我不敢想下去……

難道對於安和而言,我不過如此嗎?像一隻流浪貓,或一隻流浪狗,偶然跑到了他跟前,他便幫我找主人,幫我找個願意收養我的人,但不考慮他自己,他不需要我。

嗬,是啊,他當然不需要我,他怎麼會需要我呢。

張君瑞從我臉上的表情裏得到了滿足,他以為他戳著了我的傷疤,他踩著茶杯的碎片,揚長而去。那些碎片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音,我知道,那是心碎的聲音,碎的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