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渾身像要斷了一樣！
司寧整個人都不好了。
方才，權璟之那個賤人抱著雲氏離開時，仿佛要殺人的眼神，真是叫人生氣。
怎麼就這般不分是非呢。
伸出手，發現一片白，竟然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繃帶。
阿虎這個小丫頭，還挺實在。
記憶回籠，被潑冷水死了一回，又是被權璟之打了一頓，還硌上了鋤頭。
可憐原主這虛弱的身體撐了這麼久。
披了衣裳出去，隻見阿虎正嘿咻嘿咻的鏟著地上的冰，呼出的白氣在圓潤通紅的臉上縈繞。
再向下，看見了手上都是凍瘡，司寧眉頭一皺。
主子都受人欺負，一個丫鬟怎麼能有好日子過。
“小姐，你醒啦！”阿虎放下鏟子高興道。
司寧點頭，臉色很是蒼白。
“小姐，方才王爺派人來了，說是讓你醒後去找他。”
“找他？”司寧抗拒地搖頭，“不去。”
“好。”阿虎笑嗬嗬道，“不去好，王爺太壞了。”
司寧覺得這阿虎，多少帶點純真在身上。
權璟之找自己能有什麼事，她又不傻，還能送上門去讓他欺負麼。
玉笙居不小，卻隻有阿虎一個陪嫁丫鬟。
看來得去找些人來。隻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阿虎，人死了，要做些什麼來祭奠？”
“祭拜，燒紙，奉上供品……”阿虎掰著手指頭，後知後覺驚道：“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司寧一笑，沒說話。
很快，阿虎竟然真的從嫁妝中翻出了一堆黃紙。
司寧眉頭一挑，嫁妝中有死人的東西？
誰如此歹毒？
這件事，她記下了。
主仆二人蹲在院子角落，阿虎點燃黃紙，火光騰地飛起，司寧被煙迷了眼，沁出眼淚來。
“小姐？”阿虎吃了一驚。
司寧抬手揉了揉，“灰進眼睛了。”
火光跳動，映紅了司寧的臉龐。
阿虎愣愣地點頭，小姐真是太好看了，怎麼王爺不長眼呢。
司寧燒著紙，神情凝重。
一半燒給身死的自己，一半燒給魂魄消散的原主。
司寧，既然我占了你的身體，你受的那些屈辱，便會替你一一討回來。
隻是在那之後，我將回到北丹，還望你不要怪罪。
最後一張黃紙燃盡，徒留一地灰燼。
司寧不知原主會不會收到，好歹也算是告知了一聲。
此後行事，也算心安理得一些。
“走吧，阿虎。”司寧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小姐，做什麼去？”
“找幾個幫手，”司寧一把摟過阿虎的肩膀，“不然這玉笙居這麼大，我們兩人會累死的。”
下房在王府後麵，司寧找了許久才找到。
也不知權璟之把這王府修這麼大做什麼！
“你們是沒看見，王妃那個賤人，像瘋子一樣，逮著誰咬誰！
竟然想淹死我，也不看看我是誰，王爺的乳娘，我養大的王爺！也算半個親娘了吧。
哼，那個賤人，我當時就一巴掌下去，打得她吱哇亂叫！
她敢和我叫板嗎，不敢！我身後站的可是王爺！”
尚未至門口，便聽見了這大嗓門編排自己。
不是那李嬤嬤又是誰？
“孫紡，你笑什麼？”李嬤嬤不悅道。
“王妃雖有疾，卻也不會任人宰割。背後編排，更是有失尊卑。王妃出身將軍府，身份尊貴，即便不得寵，也該以禮相待。”
語氣平淡，卻又不卑不亢，自有一派主張。
想不到這端王府，還有這樣的嬤嬤。
司寧讚許地點點頭。
“好你個孫紡！”李嬤嬤氣上心頭，抬起那隻大手就要打上去。
其他人皆是不敢阻止，誰讓李嬤嬤背後真的靠著王爺呢！
李嬤嬤麵目猙獰，“你和王妃那個賤人，都該死！”
“李嬤嬤好大的火氣。”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向門口轉去。
隻見司寧一身素白衣裳，罩一件卷狐毛邊外袍，頭發簡單地用簪子挽起，臉色蒼白，盡顯病態。
分明是那般柔弱的人，眼中的寒芒卻叫人膽顫，眾人皆是麵色一變。
“參見王妃。”
然而都知道司寧癡傻好欺負，除了孫紡，竟沒有一個依禮下跪。
司寧嘴角勾起，抬腳走進去，對著離自己近的家丁就是一腳。
厲聲道：“知道是本王妃來了還不下跪，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