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地往前走著,桑淺淺壓低聲音說,“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看黎家母子的態度,不管最後的調查結果如何,分明是打算將徐美溪推出來當擋箭牌。
“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美溪的語氣漠然而麻木,好像在說著和自己全無關係的事,“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有選擇?”
黎家若執意拿她擋箭牌,她根本別無選擇,也無力對抗。
且,她和黎仲錦已經訂婚,隻要黎仲錦不取消婚約,黎家不趕她走,她就隻能留下。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她又怎可能自行取消婚約?
若真那樣,怕是黎家會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最後遭罪的,還是她。
桑淺淺默然,想到自己,隻覺心有戚戚。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
很多事,情非得已,根本沒有選擇。
徐美溪目光幽幽地看了眼前麵幾步開外的沈寒禦,眼神異樣複雜。
身份矜貴,外貌卓絕,卻偏偏如此長情。
出了病房的門,黎仲錦就沉了臉色,甄以書也繃著臉,對徐美溪道:“你自己打車走,我跟仲錦有話說。”
黎仲錦哼了一聲,“您也是,好好說您不答應,非得逼我想出這種招數。”
她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苦澀,“能遇到像沈總這樣的人。”
黎仲錦神色有幾分輕慢,“她能帶得出手?”
“自然。”桑淺淺毫不猶豫地點頭。
而她能為他做的,卻少得可憐。
所以老天待人,是多麼的不公平
桑淺淺沉默了許久,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桑淺淺說,“再說了,你幹嘛要給老太太下毒?為了送自己進監獄?”
黎仲錦似乎對自己當日的表現很滿意,“我不過是演了場戲,可您看到我威脅要斷絕關係就慌了,不止是答應把股權轉我,還真把她當未來兒媳了。”
甄以書埋怨道,“要不是看你那麼堅決,我能承認她的身份?”
“我也沒說要跟她結婚啊。”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黎家人那麼想。”
徐美溪低頭應了一聲,轉身腳步倉促地先走了。
她隻能低聲安慰徐美溪,“你不用怕,也別擔心,這事隻是個意外,若警方問起,你照實說就行。”
哪怕老太太被煩不過,無力地擺手讓他們走,甄以書卻仍是不肯離開。
她對老太太還抱著一線希望,想讓老太太勸沈寒禦改變主意,自家的事,沒必要家醜外揚,讓警方介入進來。
這輩子,注定永遠無法企及。
徐美溪看她一眼,目光有幾分其他:“你相信我是無辜的?”
“那你跟她訂婚.”
直到後來再次意外遇到,才發現,他竟是桑淺淺的老公。
徐美溪幽幽道,“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跟你這麼想。”
黎仲錦邊往停車場走,邊隨口應了一聲。
徐美溪說,“你怎知道,我這次不是騙了所有人。”
有這樣的男人,毫無保留地嗬護著她,愛著她,是多麼幸運。
“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的。”
“可我之前騙過你,我害過崔烈。”
“演戲?”
於徐美溪而言,沈寒禦這樣的人,卻永遠隻能是她高高仰望的天上月,連靠近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