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樹被阿貓阿狗占據,我便向後繞去,武館的屋頂是前後雙坡,那屋頂上也可以藏身。
於是我來到武館的外牆下,見四下無人,身體向上一縱,攀住牆頭,順勢看了一眼院內,後院空無一人,想必人們都跑到前院練武了。
我雙臂用力,向上一提氣,已然跨坐在牆頭,沿著牆頭欲跳上屋頂,卻發現屋頂後坡坐著一個衣著藍衫的少女,正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
我隻是留神院子裏的情形,絕沒想到房頂上會有人,更絕沒想到這人還是個美麗的小姑娘。
她坐在屋瓦之上,還在身旁放置著布袋,布袋中不知裝的是什麼。
那少女發現了我,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我,低聲說:“你——”
我笑了一笑,手指豎在嘴前,做了一個噓聲。
這是我在荒原上的經驗,當我麵對野獸,常常用笑容迷惑對方,然後突然暴起。
野獸雖然蠻暴,卻也是能識別對方的情緒,我的微笑常常使野獸麻痹,為我換來一擊致命的一兩秒時間。
那少女見我似乎沒有惡意,明顯放鬆了緊張的心情,哪知我在離她還有兩米時,迅捷無倫的撲到她的身前,先是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鉗製雙手,雙腿更是蛇一般盤住她的雙腿。
可憐這個小姑娘,前一秒還是水靈靈的少女,隨後便形如待宰的羔羊,連一聲驚呼都沒有發出來。
我把嘴巴靠近她的耳邊,惡狠狠地說:“小丫頭,不要說話,要不然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然後,我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不同於皮優的調皮、不同於盧娜的冷漠,她是典型的黃種人的黑眼睛,瞳孔宛如浸在清水中的葡萄,既空靈又純淨。
我呆了一呆,隨即罵道:“看什麼看,沒看過這麼帥的土匪嗎?告訴你,我是個壞蛋,天下第一壞蛋,殺人如麻,老人小孩都不敢惹的存在,我發起狂來,連我自己都害怕。我警告你,不許出半點聲音,要不然,我把你從房上扔下去。”
那雙眼睛看著我,忽然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緊接著我左手痛徹骨髓,我低聲罵道:“媽的,你屬狗的,還咬我。”
我一個翻身將這個少女壓在身下,左手捏住少女的嘴巴,急忙抽出自己血淋淋的手,此時顧不得手上的疼痛,從少女身旁的布袋裏掏了掏,掏出一顆雞蛋大小的青果,順手塞進她的嘴巴。
我甩著自己的手,惡狠狠地看著那個少女,那少女沒有絲毫的懼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我。我指著她的鼻子低聲罵道:“小丫頭片子,我——”
突然看著少女恬靜的麵容,我發現自己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最後竟是有些認慫地說:“我就是到這裏偷看一下前院的事情,你放心,我不是土匪,也不是流氓,看完之後,我就走,你隻要不說話就行。拜托,配合一下。”
我看著少女的眼睛,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悄悄點了點頭。
我逐漸放開她,將她留在原處,然後爬到屋脊處,悄然向院子裏看去。
忽然,那名少女也悄然爬了出來,她已經把自己嘴裏的青果吐了出來,她小心翼翼,當真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我歪著頭看著她,“嘖嘖,剛發現,還是個挺漂亮的丫頭。”
那少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混蛋。漂亮你還那麼粗魯。”
“正因為你漂亮,我才粗魯的。”
那少女莫名其妙,“那要是醜呢?”
我嘿嘿一笑,“你過來,我告訴你”,那少女果然好奇心起,把耳朵湊了過來,我低低的聲音告訴她:“要是醜的話,我就嚇跑了。”
少女白了我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薄薄的嘴唇極是紅潤,“貧嘴。”
愛漂亮是女人的天性吧,每個少女在聽到他人誇讚自己漂亮時都會心情大好,這個少女也不例外,她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我不再理會她,偷偷向院子裏張望。
院子裏是一眾武館學員,他們身著白色的開衫,伴隨著口令在一招一式地練習著基本功。
發號口令的一個黑袍的中年人,手持木棒敲打著地麵,不斷嗬斥那些日本武士。
我細細觀察了一下,這些日本武士束腰的帶子顏色各有不同,父親說,對於唐手來講,帶子的顏色意味著練習者的等級。
一般初學者都是白帶,其後隨著對練習者的技術逐漸成熟,可依次升格為黃帶、綠帶、藍帶、紅帶,而唐手最高等級是黑帶,隻是當世沒有幾個黑帶的唐手大師,即使有也大多隱居山林,絕不會出現在武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