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盧娜的聲音,“他總算是醒了。”說著,一隻冰冷地手幫我將眼睛上的紗布掀開,我發現自己正躺中醫院的病床上。
安妮滿眼含淚地看著我,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比利,你怎麼樣了,感覺好些了嗎?”
我微微笑了笑,“安妮,不用擔心,我沒死。”
父親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但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這個平素剛強的男人也終於止不住眼淚。
我對他說:“爹,我沒事,你哄哄安妮,不要讓她傷心。”
父親點了點頭,攬住安妮的肩頭。“好兒子,你沒事就好。”
我看著盧娜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臉頰,故作輕鬆地說:“嗨,盧娜,我們又見麵了?”
盧娜皺著眉頭,“怎麼搞的,拿腦袋撞牆,不想活了?你都昏迷三天了,要是再不醒,就變成植物人了。”
我又想起昏迷前的情形,自己拚盡全力地一撞。為什麼沒有死呢,是了,大約是數天沒有吃飯,早已沒有了氣力,所以才留下一條小命。
我笑了笑,“成植物人不打緊,我可不想成動物人。”再想起那日的屈辱,心中又是一陣氣血翻湧,讓我頭昏眼花。
“好了,先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再說話,現在先閉嘴。”盧娜表現出一名大夫的嚴肅,轉身對父親和安妮說,“伯父伯母,你們先出去吧,讓蟲子好好休息。很快就會沒事的。”
房間裏恢複了寧靜,我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跑到這裏,是誰把我從總督府救了出來。知道我被抓的隻是那幾個人,皮優、智子和小布,還有後來的卡爾和多莉。
皮優現在自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自然幫不了忙。
智子跟我不熟悉,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她可能去找田中先生幫忙,隻是田中先生怕不會伸出援手吧。
至於小布,更是不可能,他恨不得我一輩子呆在總督府才好。
多莉隻是個小侍女,肯定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想來最有可能的大概是卡爾吧,這家夥挺重情義的。想必是他竭力在總督麵前為我求情,才讓我得以離開總督府。
對了,怎麼沒有見到皮優,我在被抓起來的時候,告訴她去小鎮投靠我的父親和安妮的,如果她去了小鎮,我剛才應該能見到她的。難道她沒有去小鎮,跟著智子或小布去了嗎?想想也是可能的。
這些問題我自己想不出答案,一會兒見到盧娜裏再問問她吧。
頭痛又一次襲來,我又變得昏昏沉沉,終於又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我感覺好了許多,盧娜端著一碗米糊走了進來。
“你這是嚴重的腦震蕩,隻能吃些流食,來我喂你。”說著,舀了一勺米糊,還貼心的放在唇邊感受了一下溫度,看著她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賢妻良母。
我曾無數幻想過和她一起生活的情景,今天似乎實現了,我看著她有些發呆。
盧娜見麵直愣愣地看著她,臉上一紅,嗔道:“傻蛋,快點吃吧。”
我笑了笑,張口吞掉了米糊。
我已經數天沒有吃飯了,此刻感覺這一勺米糊實在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味道。
盧娜看到我極不可耐的樣子,微笑著說:“不急,瞧你跟餓狼似的。米糊還很多,你慢慢吃。”
我傻傻地一笑,沒有說話,忽然覺得盧娜坐在我的身邊一口一口的喂我吃米糊,實在是最最幸福的事情。
盧娜告訴我,我的父親已經回小鎮了,畢竟家裏的菜園還需要有人打理。安妮因為陪伴了我好幾天,終於支持不住,她給安妮找了一張空床,讓她休息一下,安妮躺在床上轉眼就睡著了。
我心中感激,“謝謝你,盧娜。”
盧娜側著臉對我說:“跟我就不要客氣了。”
我嗯了一聲,也覺得自己有些客套,從醒來已經說了許多次謝謝了。
我又在醫院裏住了三天,期間伍德先生也來看過我,尼莫也來過,還有智子。
我向智子打聽皮優的消息,智子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安慰我,先把傷養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