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在總督府的花園中,自己被關在籠子裏,被那些衣冠楚楚的高官闊太太肆意的調笑,不禁心中又是一陣氣惱。
是的,為什麼中國人走到哪裏都沒有尊嚴?以至於為了那一點點的尊嚴,我和那個姓葉的大清官員同樣選擇了以死抗爭。
中國人身上難道真的有原罪嗎?我不清楚,這個問題,也許我隻有回到中國才能找到答案。
晚上,我又吃了一碗中草藥,我通身出了一身的臭汗,第二天醒來心神竟然是特別的清明。
這時,杜新武走進屋子,拿出一本線裝書,對我說:“這是我的老師於老道的一本醫書,算不上多珍貴,卻是他老人家多年治病療傷的心得,你拿出去吧,自己仔細研究,如果不明白的,可以問你的父親。他的學識,我是極佩服的。”
我捧過那本醫書,看到書頁已經發黃,但卻沒有破損,裏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都是一些藥方,這些藥方中有許多藥材,有的我連名字都不知道,好在大多數的草藥都畫了圖,仔細辨認便可以認出這種藥材出自哪種植物。
我大喜過望,我粗淺的知道一些野外的草藥效用,都是父親告訴我的,現在有了這本醫書,那以後在荒原狩獵時,便增加了一重保險。
杜新武把我帶到院子裏,“來,讓我看看你的八卦掌學得怎麼樣?”
我知道杜伯伯要指點我一些功夫了,便將八卦掌打了一套,隻是在轉掌之際,因為頭上的傷還沒有好,真轉得我頭昏眼花。
杜新武看了看,“你的趟泥步走的不錯,下盤很穩,出招時也很流暢,隻是許多招式都隻是好看,花架子罷了。”
我臉上一紅,“父親認真教過我,是我偷懶沒好好學。”
杜新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是你父親教得太好了。他嚴格要求你一招一式必須精益求精,這似乎是沒有錯。你的功夫拿到舞台上表演,絕對會贏得滿堂彩,但是技擊之術的根本目的是什麼?技擊的根本就是擊殺對手,對麵是活生生的人或獸,你根本不知道對方要出哪一招,怎麼可能讓你從容的用已經的招式去格鬥?”
“杜伯伯,你是讓我隨機應變。”
“嗯,沒錯,你很有悟性,技擊的精?便是一個應變,自然而然。你要根據對手、周邊的環境迅速選擇正確的攻擊方式。我曾聽說你在酒吧用趟泥步打敗了一個日本人,還收了他做徒弟。”
我笑了笑,“那家夥叫佐佐木,是個武癡。”
“佐佐木隻是個小角色,功夫淺陋粗糙,你可以用趟泥步戲耍他,倘若遇到了高手,哪裏容得你從容的走完趟泥步呢?恐怕一招便已經取了你的性命,你哪能拿著性命當兒戲呢。”
我的額頭冒出冷汗,“杜伯伯,您教訓的是。”
“不托大,這是其一,其二是不留餘地。要以命相搏的時候,你留下一點餘地,可能形勢便逆轉開來。那日山頂應戰五隼,我們已經把他們找倒,但又能怎麼樣,其中一人掏出槍便可以把我射傷。如果你要發慈悲,也要先把對方打趴下,不要給你造成危脅才行。”
杜新武看來是怕了,他獨鬥五隼沒有半點懼意,但卻麵對熱武器時,卻無能為力。我也同樣如此,第一次狩獵時,那隻土狼還沒有死,便跑過去撿拾獵物,險些送了性命。
這一點,我是認同杜伯伯所說的。
“哎,其實中國人講究仁義禮智信,我所在的自然門也有“智、仁、勇”三性,“信、義、俠、勇”四德之說,武林中人也提倡手下留情,但能容人且容人,你要知道,這些都不是絕對的,同樣也要變通。我少年時讀過二十四孝,又是埋兒又是臥冰,都他媽是糊說,你看哪個漁人在冰上捕魚會用身體把冰雪融化,哪個獵人因為沒有食物埋掉自己的兒子?這些東西都愚昧得很,你不要學。你父親說你行事不按常理,很是頭疼,但我卻喜歡,大道合自然,隨性而為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