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客氣了幾句,雷登便把我們讓進了辦公室,我和佐佐木在田中先生背後侍立。因為我的身份特殊,田中沒能向警長介紹我,雷登也沒認出我來,隻當我是田中的跟班。
田中說明來意,雷登搖了搖頭,“田中先生,你可為難我了,倘若是其他的事情,哪個傷了人,我也能幫您調節。可是這件事情不行呀,在澳洲偷渡是重罪,總督定下的法律政策,我可不敢違背,畢竟我還是在乎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呢。”
田中想了想,“這樣吧,我理解雷登警長您的苦衷,你看,這些罪犯中有兩位女士,皮優隻是寄居在沈家,而且隻過了一晚,她不可能是罪犯吧?”
雷登點了點頭,“我們確實審理過,這位皮優女士確實不是同謀,也說過要放她走,可您猜怎麼樣,這位皮優小姐偏偏不出去,非要和安妮住在一起,您說我抓差辦案幾十年了,頭一回碰到把局子當酒店的人。”雷登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田中哈哈大笑,“這事皮優小姐還真能幹得出來。”
雷登問道:“這話怎麼說。”
田中回答:“這位大小姐是奧斯曼的一位公主,不聲不響就跑到英國留學,畢業後放著王妃不做,不但沒有回國,直接泥牛入海,沒有了消息,如果不是她跑到我的武館鬧事,我都不知道她跑到了澳洲。”
雷登驚道:“田中先生,皮優小姐是公主?”
“是呀,奧斯曼庫德部落的公主,王子哈米德的王妃,國王欽定,錯不了。”
雷登一臉不可思議,“沒想到,我的局子裏現在還關著一位王妃,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田中說道:“皮優雖然無法無天,但絕對不會窩藏中國的工匠,這一點我可以拿身家性命保證。”
雷登點了點頭,“田中先生的話我相信,我這就讓人去把公主帶出來。”
說著,雷登叫兩名警員去提人,約摸等了半個小時,兩個警員愁眉苦臉地跑了出來,“警長,那個皮優女士說什麼也不出來。”
田中也是無可奈何,佐佐木急道:“師娘這是怎麼了,一定要把牢底坐穿嗎?”
田中眼前一亮,“對了,佐佐木,皮優是你的師娘,你們兩個去勸勸她吧。”他說的是“你們兩個”,顯然也是要我一起過去看看。
我立時會意,立刻拉著佐佐木向後麵走來。
雖是白日,牢房裏依舊有些暗,空氣中彌漫著腐臭,見此情況,我更是擔心,步伐不自覺的加快。
牢房中,我看到安妮和皮優被關在了一間房裏,她們正坐在牢房裏的板床上說著話,皮優還不時的微笑。
我不禁感歎,這個皮優真是心大呀,做了牢依舊沒心沒肺了,兩個人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直到警員打開了牢門,我踏進房中,兩個人才抬起眼睛。
皮優看到我,臉竟然滿是紅暈。安妮卻極是高興,她拉起我的手,“比利,你來了。”
看著安妮,我不禁有些心酸。她雖然強作歡笑,但幾日的牢獄之苦也讓她有些憔悴,“安妮,你受苦了!”
安妮卻道:“沒有關係,我隻是擔心你父親,他脾氣暴,心思也重,怕是吃不下,睡不著了。”
我垂淚點了點頭。
佐佐木向安妮躬身,“弟子拜見師婆、拜見師娘!”兩名警員一臉詫異,實在想不通佐佐木為什麼稱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為師娘。
我問皮優,“田中先生作保,要你出去,你怎麼還不出去呢?”
皮優罵道:“你這個呆子,我要是出去了,沈叔叔和安妮怎麼辦?”
我這時才明白皮優的用意,心中不禁感動。
安妮說道:“皮優,我看警局暫時不會放我們,你就別陪著我了,先出去吧,出去還可以想想辦法。”
皮優拉著安妮的手:“可是……”
安妮打斷她的話:“別可是了,你的心意我比誰都清楚。”
安妮又對我和皮優說:“比利,你父親是因為偷渡工匠的事情犯的案,但並不是沒有轉機,剛才我跟皮優說了許多情況,你們兩個出去合計一下吧。”
她又一次拉起皮優的手:“沈家的這一關要靠你了。”皮優的臉又紅了起來。
皮優沒有再說什麼,跟著我們一起來到雷登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