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路平跪地,衝著剛剛填好的墳塋,連磕了三個響頭,顫巍巍地聲音說:“師傅一路走好,弟子下山去了,得空再來填土!”
路平起身,走向亂石崗,在一條石板縫中摳出手機,關閉錄像,塞進褲兜,順手帶出一樣東西,放在眼前,鄭重地觀瞧,仔細地欣賞,頓覺心頭一熱,開始眼冒金星,猛然間,用力跺了一下腳,心驚,這東西變了,變輕變長了。
就在剛剛還不這樣!
剛剛,在雕嘴崖的崖頂上,路平下崖前,無意,也是習慣性地掂了掂,掂出了有16.8克。
路平相信自己的手力和手感,不然這三年的工夫白練了,捏草茉兒放電子秤上都一個準兒,師傅說以後忙起來的時候,拿手捏,妙妙鍾,一付中草藥配齊了,要的就這個寸勁兒。
15.8克,少了一克。
也對,水分幹了,剛才剛從狼牙床上掉下來,有水分,是濕的,現在……風幹的也太快了吧!㊣ωWW.メ伍2⓪メS.С○м҈
分量能解釋清,長度就無法解釋了,剛到手時,他攥在右手心,左手拿隨身攜帶的3米卷尺測,是6.3厘米長,現在測,為6.8厘米。
他再用目測,測出不單是厘米數的增加,是增加部分非常尖細,尖細如針,不,尖細是針!
路平唯恐針尖折斷,用手指肚去摸,用指甲去碰,用拇指和食指夾住,去彎曲,去掰,用力,再用力,紋絲未動,如鐵似鋼,不,是骨鐵骨鋼。
路平抬眼望天,閉眼輕歎:“狼……牙……針……”
師傅口中的神器:天下第一神針!
路平確認了一下,是右手拿針,然後伸出左手,猛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咬牙,低眉,把左手背放平,吸氣,右手提針,衝著左手背上的合穀穴,直刺進去,送針到0.5寸時,停住,立刻,左手背有痠、麻、重、脹感,右手也覺出,針下有沉緊感。
“得氣!”
路平好像猛吸了一口冷氣,猛喝了一口烈酒,順口喊出一句得氣,出口的語氣也渾厚有力!
“哈哈哈!”
路平心情複雜,可他不明白為什麼要笑,此刻,師傅可屍骨未寒,剛剛下葬啊。
路平愣神之際,似有簡易棺木裏傳來師傅的聲音:“你家出事兒了,趕緊下山!”
不敢怠慢,路平拔腿就走,離開墳墓不到50米,他猛然刹住腳步,回跑,到挨著師傅的墳塋前,噗通一聲,雙膝下跪,喊:“狼……狼師傅……我也給您拜師了……請走好……”
嘭!嘭!嘭!
三個響頭,濺起一片塵灰。
路平起身,雙手合十,虔誠地衝著並排兩個墳塋,說:“郝師傅,狼……狼師傅,等徒弟辦完事兒,回來給您二位立碑,告辭了!”
路平下山。
到山腳下,有一條土路,沿土路,直通村口。
從雕嘴崖到蓮花村,大概15華裏的路程。
路平越走越快,走著走著,小跑起來。
路平一路小跑,帶動風,風力裹著梆子腔念白:“我的病人,我負責,啊哈,一個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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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影兒從一夥人身邊路過,一晃過去了,留下那句念白,正在打牌的金豹抬頭看,甩了一張撲克牌,喊:“誰?是誰在嚷?媽了個巴子的!這不汙染壞境嗎?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