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哥,我是這麼想的,你不用給他份子錢,你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你就弄一紙糊的路由器燒給她就行,這叫解鈴還須係鈴人,哪兒跌倒就在哪兒摔斷腿,往後你跟她就算陰陽兩隔兩不相欠了…”
“別介,我說我不想去,真不是因為份子錢…”
安寧哥的一通電話,打斷了我原本的所有想法,跟金錯告了個別,我
叫上蛋蛋就回了家。
到家以後,我倆也沒再提樂樂的事,甚至沒怎麼提金錯,隻聊起了安寧哥那突然去世的媽。
我不喜歡這老太太,一點都不,當初幫她時,也不存在喜不喜歡。
而且我後來也問過自己,如果早知道老太太是這種人品秉性,當初我還會幫她嗎?
很小心眼的說,不會。
所以聽到她的死訊,我最多隻是惋惜一條生命的離去,從個人感情角度來說,別說傷心了,我甚至有點小竊喜。
可算死了,往後不能再坑我了吧?
可是你咋死的這麼突然呢?你答應要告訴我的事都還沒告訴我呢,你死了,我找誰問去?
眼看展現在我麵前的平安裏越來越奇怪,謎團越來越多,原本可能擁有謎底的你卻突然就這麼死了…
如果不是我跟這老太太那天的對話完全是私密的,而且沒人知道我對平安裏本就抱有別的目的,我幾乎要以為,這老太太的死,會不會是有人不想讓她把平安裏的秘密告訴我。
不過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好歹也是一條人命,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蛋兒,那你明天咋安排?電話裏安寧哥可說了,他想讓你也去,正好你倆那點因為我而產生的小情緒,可以趁機化解一下下…往後老太太不在了,沒人作妖了,說正經的,我覺得安寧哥這朋友可以交,人挺不錯的,他那串兒烤的也是真不錯啊。”
說著說著,我很浮誇的咽了下口水。
其實安寧哥電話裏沒提蛋蛋,但我真的希望借著這次的由頭,蛋蛋能跟安寧哥也親近親近,起碼別有嫌隙。
安寧哥這人,豪爽,仗義,講人情,跟他處成朋友的話,一來肯定不會吃虧,二來可以走心,相處肯定不累。
蛋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在我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說:“你也就知道個烤串兒了,行吧,‘來都來了人都沒了,大過年的還是孩子’,四大人情讓咱趕上一個,那去就去唄。”
“嘿嘿,我就知道,還是蛋兒哥好…”
蛋蛋白了我一眼,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那啥,他這人沒啥朋友吧?好歹是個葬禮,人生最後一趟,太寒酸了也不好,用不用我從家裏叫個車隊幫著撐撐場麵?正好讓他欠你個人情。”
聽蛋蛋這麼說,我多少有點感動,不是因為他對安寧哥,而是因為他對我。
憑蛋蛋的脾氣,他肯定還是不會讓人知道他其實是富二代,那他要是從家裏叫車的話,對安寧哥說起來時,肯定還是要按在我的頭上,算是我叫的,等於是讓安寧哥欠我人情。
看到蛋蛋對我這麼好,還想的這麼周到,我不由得感動的說:“唉,蛋兒,史大爺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才攤上你這麼個敗家兒子?就說你家有錢,也不能這麼瞎花啊,你要實在想不開,把叫車的錢折成現金轉給我就是了,我不嫌麻煩…”
“滾滾滾,真特麼沒溜。”
蛋蛋笑罵完,我也跟著笑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稍微嚴肅的對他說:“先不用吧,還不知道具體啥情況呢,等明天見麵再說吧。”
蛋蛋也沒跟我瞎客氣,沒反駁我,我倆又瞎聊了一陣,想到安寧哥明天不一定什麼時候叫我倆,我倆當即決定,這就洗漱睡覺。
人一輩子可能就死這一次,我們還是該認真點對待的。
這一夜我睡的很不好,在夢裏,我被困在了那片荒草地裏,我拚命想逃出去,卻根本看不到草地的邊際。
而且跑著跑著,我就會看到樂樂…渾身濕透,麵無血色,雙眼隻剩眼白的樂樂;還有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毫無生命跡象,卻依舊在嘲笑我的老太太。
她在嘲笑我沒能從她嘴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她說我永遠都得不到…
這樣的一覺睡的我渾身難受,乃至於第二天天剛亮,我就醒了過來,並且醒來後就再無一絲睡意。
我的精氣神也成功感染到了蛋蛋,具體感染方式是…我睡不著,我就用手機放鬼故事,直到把蛋蛋吵醒,並且再也不想睡覺…隻想打我。
醒來後洗漱完畢,我倆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幹啥,連早飯都不知道該不該吃。
今天這事兒算是‘送殯’,這種事規矩都多,萬一按某些風俗,我們必須空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