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她們三個人完全不知道,畢竟她們甚至不知道如今是何年何月。
在夾縫裏醒來後,她們就徹底失去了時間觀念。
她們有想過回家,畢竟她們也是有家人的。
但因為種種顧慮,她們最終放棄了這想法。
她們顧慮的方麵有很多,比如,萬一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甚至上百年,那自己的家人肯定都不在人世了,她們不想得到這樣的消息。
而就算時間沒過去那麼久,家人都還在世,那自己這副樣子出現在他們麵前,也肯定會嚇到他們。
還有最主要的一點,她們三個都見識過廠長真實的一麵,知道廠長的真實心思和手段有多麼毒辣,更不敢忘記廠長是怎麼用她們家人的安危威脅她們的。
她們怕,她們怕廠長真的傷害自己家人,甚至怕一旦自己出去後,會得到廠長已經傷害了自己家人的消息。
所以她們仨決定,就留在國棉廠,先活下去再說。
而且得偷偷的活著,不能讓廠長知道她們仨還活著。
說不清算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形象大變的三個人,在體能方麵卻提升了許多。
她們可以一躍數米,可以靠手臂在廠房樹頂間自由穿梭,可以單手捕獲某些身手靈敏的哺乳動物,並輕鬆捏斷它們的脖子,再茹毛飲血,生吞活吃。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很久,久到她們甚至已經有些習慣了,習慣到不再那麼思念自己家人,不再好奇外麵的世界,但,有一個人,卻一直被她們刻骨銘心的記著,就是那位廠長。
體能性格心理的變化,讓她們三個對那位廠長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雖然依舊有恐懼,但恐懼之中,卻也多了幾分恨意。
也虧了這份恨意,反倒讓她們更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畢竟以這種姿態活下去,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的事,她們需要動力。
她們就這麼活著,一直活到被我們發現,並邀請到了這棟別墅裏…
在小別墅裏,小東用一種相對複雜的方式,講述了那三個可憐女人的故事。
而聽小東講述的人,一共有四個,除了我和蛋蛋,還有安寧哥和王權相。
我和蛋蛋是正經被邀請來的觀眾,安寧哥是因為心裏對‘山鬼’的別樣感情才來的,而王權相,則是純粹因為好奇小東最近在做什麼,所以才跟來的。
當然,來之前,安寧哥已經給王權相打過預防針了,所以,當王權相看到坐在我們對麵沙發上那三個,身上穿著她的衣服,臉卻根本不像人的人時,她才能保持足夠禮貌的淡定。
這些衣服,都是小東問王權相要的她不穿的舊衣服,也是因為有這件事在,所以她才非要親眼來看看。
她怕小東撒謊,萬一其實是小東被網上一些風氣影響,要拿那些衣服做奇奇怪怪的事就不好了。
畢竟我有一個朋友說,女裝隻有零次跟無數次…
小東講故事的方式,是結合著手機平板小黑板,以及讓蛋蛋臨時拿來的幻燈機,各種工具一起上,連寫帶畫的講出來的。
不得不說,這種講法雖然複雜,但講的是真清楚…
話說回來,看小東的模樣,他最近可是累壞了,不光人瘦了一小圈,眼圈也都全黑了,猛一看跟個小空虛公子似的。
一場故事講完,王權相掏出紙巾抽出一張,便把剩下的遞給了坐在他身旁的安寧哥;安寧哥夠硬,一張沒抽,就遞給了坐在他身旁的我…然後他拿自己袖子擦了擦眼睛。
我抽出一張,便把剩餘的紙巾遞給了坐在我一旁的蛋蛋。
然而等我擦完眼睛,卻發現蛋蛋根本沒接我的紙巾,而原本寂靜無聲的房間裏,竟然響起了默默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