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感。
即使沒有正麵麵對著蛋蛋,當蛋蛋發狠時,我也感受到一股吞天食地的壓迫感。
於小舟的身高本就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出頭的普通人,同時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刻意追求的效果,要論體型的話,他好像比我還要瘦上幾分。
而現在的蛋蛋,身高已經逼近兩米,肌肉強壯到堪稱炸裂,當他抵住於小舟的脖子時,我清晰的看到,蛋蛋的大手臂,已經比於小舟的腦袋還粗了。
這種比例下,蛋蛋對上於小舟,那簡直就跟一條土狗對上一隻未成年童子雞似的,不隻是硬實力差距的問題,這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所以,雖然蛋蛋說的話,連我都覺得費解,但暫時變成光杆司令的於小舟,也沒敢多嘴再問什麼,隻能乖乖的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挨過安寧哥一頓暴揍的於小舟,確實變了,變得比以前成熟穩重了,都知道‘識時務’了。
於小舟的改變,讓我忽然想到了他對別人說過的一句話:挨打疼吧?疼就對了,不疼不長記性。
看,小舟挨完安寧哥的打,這不是也長記性了嘛?
紅月當空,長夜如歌,於小舟的認慫,給這首歌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得到於小舟的確定點頭後,蛋蛋鬆開他,指了指散落四周的各位小弟,說道:“這些,你自己能處理好吧?”
於小舟再次點頭,蛋蛋說道:“那我倆就不奉陪了,告辭。”
“你們去哪兒?!”
我和蛋蛋剛要走,於小舟忽然問出一個讓我覺得很不合時宜,也不該他問的問題。
果然,他一問完,蛋蛋毫不意外的反問道:“跟你有關係嗎?”
於小舟再次點頭,說道:“行,算我多嘴,不過,今晚的事…”
於小舟欲言又止的說到這兒,我還沒理解他這話是啥意思,蛋蛋就說道:“放心,知道你是要麵子的人,我也沒心情跟你抬杠,我跟我兄弟也不是大嘴巴,你隻要管好你手下的嘴,今晚的事,就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於小舟說道:“行,算我於小舟欠你一個人情,他日…”
“不用…”
蛋蛋打斷於小舟道:“你不用給咱倆留繼續打交道的餘地,咱們彼此之間,沒有人情,就當陌生人相處就挺好,你說呢?”
於小舟看看蛋蛋,點了點頭,終於沒再說話。
“走了井哥,回家吃麵條了。”
蛋蛋說完,衝我一招手,扭頭便朝平安裏方向走去。
我看向於小舟,於小舟眼神複雜的回看向我,卻終究什麼都沒說,也沒任何表示。
我跟上蛋蛋的步伐,想和他說點真心話,蛋蛋卻仿佛沒心沒肺似的,一直在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想吃什麼。
直到我倆走出好遠,我回頭看去,路燈之下,於小舟還在盯著我這邊。
這種距離和光線下,我其實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就是能確定,他正在看著我,他一直在看著我。
“別看了…”蛋蛋忽然收起剛才的沒心沒肺,說道:“你老看他幹啥?我好不容易醒了,你不該看我嗎?”
我說道:“不行,看你…我怕我哭出來。”
“神經病,我又沒死,你哭什麼玩意兒?”
蛋蛋說完,我依舊沒看他,甚至沒接他的話。
我隻是一會兒扭頭看路,一會兒扭回頭看越來越遠的於小舟。
那邊亮起了不少車燈,看起來,是於小舟叫的人已經趕到了。
蛋蛋忽然捏住我的天靈蓋,硬給我的腦袋換了個角度,逼我看向他,接著說道:“來,哭一個我看看。”
“哎呦我去,你複活以後這咋還變態了呢?”
我罵完,抬手打落了蛋蛋的手。
蛋蛋笑了笑,和我繼續邊朝平安裏方向走,邊輕柔的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你…”
“停!”我叫停蛋蛋說道:“別說這個,你說這個,我就真想哭了,再說了,我天天錦衣玉食車接車送,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我辛苦啥啊?倒是你,一躺這麼久,一直生死未卜,你才辛苦…”
“停!”蛋蛋叫停我說道:“你也別說這個,你說這個我特麼也想哭了。”
我想了想說道:“要不…咱倆一起哭會兒?”
蛋蛋說道:“好啊,你先?”
我說道:“我先就我先,我…算了,馬上到小區了,萬一珊珊看見了怪丟人的,等夜深人靜沒人的時候我再哭吧。”
“真出息…”蛋蛋說完,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倒確實長出息了,以前遇到這場麵,你要麼磕頭要麼逃跑,就算打,也肯定一個都打不過,現在可以啊,一口氣都能撂倒仨了,還是秒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