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關於昨晚的記憶,我還保留的著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大概是從第五根烤串開始,我大腦就停止運轉了。
再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不過在第五根烤串之前,我隱約還記得…昨晚江雲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他一直在吐槽他的新領導。
廖所因為作風問題被擼下去後,江雲原本以為,有這前車之鑒在,新來的領導就算不是個包青天轉世一樣鐵麵無私的大清官,那起碼也應該會相對檢點一些,收斂一些。
沒想到的是,上任才第三天,這領導就開始做起了荒唐事,荒唐到讓江雲每天上班時,都感覺自己進的不是派出所,而是他們派出所經常查封的一些場所。
看得出來,即使麵對的是我和蛋蛋,周圍根本沒有他的同事,但,有些話,江雲還是不敢明說。
所以即使我因為好奇追問許久,他卻也隻是話鋒一轉,跟我重新說起了南天。
在江雲看來,他如今上班的機構,已經和他曾經的夢想相去甚遠。
廖所還在時,江雲隻覺得是自己運氣不好,趕上了這麼一家風氣不正的分所。
濱海城幾百家派出所,很有可能隻有他任職的這一家風氣不正,幾百分之一的概率,讓他趕上了而已。
但當新領導接任後,看到新領導很快暴露出的嘴臉,江雲頓時就失望了。
他不認為自己會倒黴到這種地步,能連續兩次被幾百分之一的概率擊中。
所以他就覺得,也許是自己太理想化了。
濱海城的某些體係,可能已經完全變成了這種風氣。
無論是給他換個領導,還是他自己換個分所,結果都一樣,環境都一樣,風氣…也都一樣。
江雲不喜歡這種風氣,但一個小小的他,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他能改變的,也就隻有他自己的想法了。
現在的江雲,對他上班的體係已經失望透了,所以他也不認為,濱海城的治安大環境能維持的這麼好,是靠這種不良風氣下的這幫人治理出來的。
而根據之前的研究,江雲已經認定,如今的南天,就是曾經的青堂,所以他認為,濱海城的治安,真正依賴的,其實是南天。
就和百年前,青堂繁盛時期完全一樣。
那時,不止官府要依賴青堂,連百姓也更信任青堂,要打官司上青堂,比進縣衙還好使。
不用行賄,不看背景,不論關係,青堂,一定會給百姓一個公平。
現在呢?
大到覆蓋全市的聯網監控係統‘天眼’,小到鐵盾級別的安保公司,到處都有南天的影子,甚至有很多小企業,本身就是南天的子公司。
濱海城可以沒有他們這些吃閑飯的公務人員,但絕對離不開南天的庇佑。
要是哪天忽然南天沒了,濱海城必亂,南天,就是濱海城的定海神針,就是濱海城現在的青堂。
聽江雲說到這裏時,我從他的話裏感受到了難得一見的濃烈消極,為了安慰他,我便勸他趕緊喝點,別光說了,喝點心情就能好。
江雲端起果汁和我碰了一下,苦笑著和我強調說,即使同事們有他們的做派,但他還是要嚴於律己的,所以,酒是不能喝的。
這東西太墮落了…
聽江雲說完這話,我和蛋蛋一起端著酒杯瞪著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一陣道歉,說我倆跟他不一樣,我倆隨便,我倆喝酒不叫墮落…
聽江雲這麼說,我才“哼”了一聲,喝光了杯子裏的伏特加。
我喝完後,咂咂嘴說,這酒怎麼沒我想象的那麼刺激?還沒白酒辣?口感跟啤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