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謝潯在屏風外喚了一聲。
霓夢擰起眉頭,正要斥責,心生一念,並未應答。
謝潯和阿七互看了眼,帶著大夫進去。
卻見霓夢仍昏迷不醒。
“剛剛是醒了呀!”大夫有些納悶兒了,忙又上前把了把脈。
“脈象也平和了,沒什麼大問題了,不過心脈鬱結,是不是被人氣暈過去了?”
謝潯也懵了。
霓夢一個昏迷的人,還操什麼心,操得心脈鬱結啊?
“去查查是誰惹阿姐生氣了,拖出去宰了!”謝潯一揮衣袖。
阿七咽了咽口水。
莫不是他平日在霓夢麵前打小報告打多了,擾人心煩了?
阿七心虛,上前試圖挽回一下,“夢姐?”
帳幔阻擋了視線。
阿七看不到霓夢的表情,但卻隱約看到她微勾的手指,似在示意他上前?
阿七餘光瞟了眼身後的謝潯,畏畏縮縮往前移了移,果然透過帳幔看到霓夢饒有興味的眼神。
霓夢姐這是醒了,裝昏迷?
阿七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潯瞧蹲在霓夢榻前賊眉鼠眼的,沉聲道:“阿七,做什麼?”
阿七一個激靈,舌頭打了個滾,“屬下在想夢姐為什麼心脈鬱結啊。”
“大人可記得夢姐在禹城時,一直握著長公主的白玉鐲子?”阿七貓著腰,試探道:“夢姐肯定是想見長公主了……嗎?”
阿七的話得到了帳中人的點頭肯定。
阿七更理直氣壯了,“就是這樣!這解鈴還須係鈴人,藥到才能病除嘛!”
謝潯沉吟片刻,“你是說……長公主是阿姐的藥?”
“對了!”阿七一拍巴掌,“夢姐惦念公主,隻要公主到了,夢姐鬱結舒展,人不就醒了麼?”
謝潯緊繃的唇角溢出一絲笑意,清了清嗓子,“那你愣著做什麼?”
阿七會意,立刻拱手,屁顛屁顛往公主府去了。
走到門口,又不忘交代道:“一會公主來了,謝大人無論如何要纏住她啊,別枉費了夢姐一番心思。”
“什麼心思?”謝潯掀起眼皮。
阿七舌頭打了個滾,梗著脖子道:“總之大人記住一句話,烈女怕纏郎,纏她,不折手段地纏她就是了!”
*
謝府和公主府明麵上不能有太多交集。
阿七悄悄從後麵謝潯常入的小門偷窺了一眼。
蘇姌正抱著雪貂在院子裏玩兒,還真如謝潯所說,時不時傻笑。
“公主今日格外高興?”青月揉了揉雪貂的腦袋,“是因為今日與人賽馬了?”
蘇姌一心逗弄雪貂,漫不經心點了點頭。
青月瞧著她春光滿臉,雖不似平日化著豔麗的妝容,看整個人格外明亮。
“還是塞外廣闊天地更適合公主呢!”在宮中和那些老狐狸鬥來鬥去,累人!
青月不禁多說了幾句,“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公主若是嫁去西嶽,能覓得如意郎君,會比呆在南齊更開心。”
蘇姌睨了她一眼,“胡說什麼?”
她跟西嶽無任何瓜葛,怎麼可能嫁去西嶽呢?
何況,嫁人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蘇姌想想都脊背發涼,索性不想了,拿樹枝在雪貂麵前比劃起來。
今日一回府,特地請了西嶽會馴雪貂的小師傅。
不過半日,那雪貂就能聽懂蘇姌的命令了,指哪爬哪。
蘇姌不禁又笑出聲來,“你說把這雪貂塞進那鐵麵閻羅的衣服裏,他會怎麼樣?”
長公主講的是定然是謝潯了。
謝大人在人前向來清高冷傲,裝模作樣得很,若被這雪貂鑽來鑽去撓癢癢……
一想到謝大人被憋得五顏六色的臉,青月也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