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桑景行的協助,合歡宗上下出動,尋找餘千裏的下落。
然而餘千裏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直至年底都未有半分消息。
晏無師也由此度過了人生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在監牢裏的新年。
新年方過,江湖上便流傳著一則消息——
突厥左賢王昆邪,下帖挑戰玄都山掌教沈嶠。
沈嶠應下之後,約戰地點便定在了玄都山附近的半步峰。
沈嶠是祁鳳閣的二弟子,行事比祁鳳閣還要低調三分。
因此眾人對這個新任掌教知之甚少,隻清楚他如今三十歲,在江湖上排名第十。
而約戰者昆邪,乃是突厥高手狐鹿估的二弟子,除了左賢王的尊貴身份,旁人對其亦是不甚了解。
因此對於這兩人的交手,江湖中人皆是翹首以盼、望眼欲穿,離比試開始還有近一月,他們便成群結隊地出動,朝撫寧縣趕去。
而在監牢中的晏無師,則仰望天穹,微微一笑。
鄴城,一尺雪寺。
崔不去第二回來到此處,當聽見房內傳出的各種奇奇怪怪聲音時,他在心裏暗自發誓——喵喵尒説
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來。
弟子們知道桑景行的脾氣,沒人敢進去稟報,他遂親自出馬。
咚咚咚。
輕敲三下門。
可即便敲得再輕,在某人耳中仍如蚊蠅一般聒噪。
“都說了別來煩本座!”
崔不去輕聲慢語:“桑長老,是我。”
屋內靜了一瞬,旋即房門洞開,桑景行出現。
他強捺不悅道:“何事?”
崔不去微微躬身:“昆邪與玄都山掌教比武日期將近,晏宗主說此時是突厥那邊最鬆懈的時候,所以還請桑長老幫個忙。”
桑景行眉頭漸皺:“我不是已經幫了嗎?”
“可餘千裏並沒尋到,兄長說是因你未親自出馬的原因……”
桑景行抬手製止:“行了,本座乃堂堂一宗首席長老,又不是他晏無師的仆從,能幫忙就不錯了!”又擺了擺手:“有什麼事都找白茸,下去吧。”
“桑長老!”崔不去提高了聲調。
桑景行步伐一頓,並不回頭:“還有何事?”
崔不去淡淡地道:“兄長說了,若你不親自出馬,那麼他就要親自出馬了。”
桑景行猛然回頭:“他這是在威脅我!”
被陰鷙冰冷的一雙眼盯著,崔不去仍麵無懼色,不卑不亢道:“非也,兄長最不喜強人所難,你不答應也可。隻不過下次出現在這裏的人…恐怕就不是我了。”
“你們!”
桑景行咬牙切齒,恨不能立時將眼前人捏碎。
可當想到捏碎此人的後果,他攥緊的手便又鬆了開去。
那日被暴揍的陰影還未散去,他可不想再重新體驗一回。
然而卻也不甘心就此屈服:“餘千裏雖然跟過我,但我們並不很熟。”
崔不去淡淡一笑:“兄長早知你會如此說,所以他讓我轉告你…這是你的事不是他的事,半步峰約戰開始前,你一定要抓到餘千裏。”
桑景行大驚:“他怎麼知道我和餘千裏…呃……”忽然不再往下說,隻道:“你轉告他,就說我知道了。”
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崔不去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