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與其關係最好的廣陵散首當其衝,被肆意羞辱斥責、痛毀極詆,毫無尊嚴可言。
自己不是沒想過挽救,可得到的待遇和廣陵散不遑多讓。
她能感覺出來,晏無師是想與昔日徹底割裂,那些舊事、舊人,他都要通通拋棄!
於是多年過去,眼看著他奢侈無度、流連花叢,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她幾乎都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彼此之間有緣無分。
可在三十一歲那年,事情又出現轉機——
晏無師下請帖邀自己赴宴。
更確切地說,是以大弟子邊沿梅冠禮的名義,廣邀眾門派參宴。
當晏無師從青石上醒來,她凝視著他的雙眼——
如昔日般澄澈,一眼到底。
在那一刻,埋藏於心底最深處的餘燼死灰複燃,複又猛烈地燃燒。
之後晏無師遣散府中妾侍、贈予自己赤練劍,彼此關係逐漸回溫,她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一場夢。
而夢境瀕臨破碎之際,是在見到白茸手中的千機傘後。
定情信物。
當其說出這四個字時,她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又該作何反應。
更無暇細究白茸話中的真實性幾何,以及派人去核實。WwWx520xs.com
此時此刻,她隻有一個想法——
絕不放手!
……
天保十年,大雪紛揚。
齊帝高洋預感自己命不久矣,為防前朝皇室複辟,於當年大殺元氏族人。
作為孝文帝的直係後代,元紹宗自然無法幸免。
大禍將至,元家人求助於曾深受北魏重恩的日月宗,宗主崔由妄卻不救。
於他而言,受到恩惠的是前宗主崔彧而不是自己,且日月宗已扶持高家人建立北齊,根本不需再同失勢的元氏虛與委蛇。
行刑那天,她作為僅存的元氏族人去到刑場,見家人最後一麵。
魏國滅亡後,元紹宗從親王被降為縣公,戰戰兢兢,度日如年。
本以為可以苟延殘喘,卻仍難逃一死。
“秀娘,快走…永遠……永遠也別回來!”
甫一瞧見女兒,他便嘶吼出聲,欲以言語催逼,讓其離開。
看著昔日金尊玉貴、風度翩翩的人,此刻衣衫不整、狼狽髒汙,她心中忽然泛起同情。
作為宗室近支親王,上不可匡扶社稷,下不能保全家人,唯一幸存的子女,還得依靠旁人庇護,方得苟全性命。
這就是弱者的命運嗎?
自己決不做這樣的人!
心中既哀且怒,暗自下定決心,移開了眼。
“時辰已到,行刑!”
監斬官一聲令下。
手起刀落,血光四濺。
噗嗤——
鈍器入體,悶響連聲。
元秀秀倏然驚醒。
月華如練,一室寂靜。
枕邊人呼吸均勻,睡得正香。
借著些微月光,她側目凝視。
眉目如畫、青絲如霜,月色為其平添幾分溫和瑩潤,直如無瑕之玉。
她貼近晏無師,將人輕輕擁住。
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惶惑心緒漸消,唯餘一片寧和。
體溫暖人、困意漸泛,她遂擁著人沉沉睡去。
此心安處,餘生所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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