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鶩蘇說去探探底,樓絨絨以為他是要帶自己,在豬仔船出沒的位置去踩踩點,卻沒有想到,費鶩蘇直接帶著自己大搖大擺上了船。

作為一艘以販賣人口為主要盈利的大船,這艘船遠比樓絨絨想象中要豪華得多。

據斜陽他們搜查來的消息,這艘船造價大約有八千貫,蓋樓閣殿,雕梁畫棟,舞樂不斷,幾乎媲美前朝專門為皇帝出遊時建造的龍船了,觀賞價值遠高於實際價值,真正行駛起來極易重心不穩,因此隻常年泊於淮安。

真正的人口販賣並不是由這艘大船來往,這艘船隻是作為據點和中轉場,大約是因為跟端王勾結,不怕被查,因此張揚得令人歎為觀止。

在淮安城碼頭裏一眼望去,幾乎一眼便能看見這艘雄偉的大船。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什麼什麼地方,樓絨絨壓根都不會相信這是一艘豬仔船,尤其是明麵上這艘船還是淮安城出名的遊船,不少達官貴人、巨賈富商都會來此縱欲享樂。

兩人就是假做來淮安城行商的兄妹倆,無意間看到這艘巨船,見此間舞樂悠揚,人影憧憧,被吸引來此。

一般來說,這種牽扯到隱秘生意的行當,對於能進門的客人都會有些篩選,最常用的法子就是熟人舉薦,但一幫子人都忙著料理端王此事的後續,實在空不出手。

費鶩蘇幹脆叫人,把從端王府庫房裏收繳的金銀抬上,跟著兩人上了船。

有人問是為何而來,直接把箱子打開,一片金燦燦地晃花了那守門人的眼,當即便放手讓這對自稱剛剛大賺一筆,來尋.歡作樂的兄妹倆上了船。

等走進船艙,樓絨絨方知,這大船的外頭還是低調了,裏麵才是真正的金碧輝煌。

有身段妖嬈舞姬在四落的絹綢中翩翩起舞,眼神勾人,斟茶倒酒的女侍腰肢細軟,嬌聲軟語,亦有溫柔清秀的小倌,笑意盈盈,不少客人眼還落在台上,手卻在侍從身上不安分。

即便如此,那些侍從還是神情恭順,顯然調教得極好,樓絨絨一時分不清楚這是被賣來豬仔船的奴隸,還是有難言之隱不得已來此求生的普通人。

不過也就止於此了,如若有進一步的行為,就會有人上前禮貌地提醒客人,再想繼續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沒等樓絨絨多觀察幾秒這將奢靡寫了滿堂的大廳,就有熱情的侍者過來,極恭順地要迎二人上樓。

樓絨絨指著大堂裏的人問:

“為什麼他們不用上樓?”

這位侍從連忙解釋道:

“這位小姐誤會了,樓上是我們為二位準備的休息的房間,大廳您想何時來都是可以來的,不過樓上卻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若非您……”

他的視線極具暗示性地,落在兩人身後的侍衛抬著的那幾箱金銀上,又馬上恭順地收了回來:

“總之您放心,隻有尊貴的客人才有機會上樓,等您安頓好了,自然會有侍者領您去體驗各種咱們船上的玩法,絕對讓您心滿意足。”

他說得話概統含混,樓絨絨回頭同費鶩蘇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看向侍者,淡淡道:

“那便帶路吧。”

與樓下的極盡奢靡不同,二樓的裝潢卻顯得內斂許多,確實如侍者所說,是留給客人安靜休息的地方,同時也能存放他們帶來的金銀,有侍者專門上門清點他們所帶的錢款,暫存在主家,然後將他們的身家換成船上通用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