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上有沒有傷,這次獵場之行她絕不可能缺席,頂著兩人的勸阻,她愣是要春寒又尋來了消腫止痛、疏通筋脈的涼藥,輔以按摩和拉伸,愣是在第二天早上勉強能站起來行走了。
春寒不知道她為何執意要去獵場,心疼地服侍她穿上獵裝,尚且還想著勸誡: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吧,殿下若是知道你有傷在身,定然也是不願你如此作踐自己的。”
樓絨絨心道傻姑娘,你要是知道你家小姐是為了什麼而去,恐怕就不會心疼這點皮肉之苦了。
到達獵場之後,眾人先是跟隨帝後和使臣狩獵,樓絨絨因著腿傷的緣故,沒有貿然上馬,隻是坐在不遠處皇後和武臣家眷的席間觀摩。
郢澤正是年輕氣盛之時,不必眾臣相讓,自己便是一把好手,還有一旁的費鶩蘇和其他武將掠陣,同本就擅長馬上功夫的北秦人不相上下,一起包攬了幾乎整片獵場的大型獵物,教他國使臣都隻能在後頭撿漏。
等日頭升高,氣溫漸漸熱起來了,郢澤狩獵的興致也消褪了不少,客隨主便,身邊服侍之人已經設好了酒宴,以期賓主盡歡。
眾人按照尊卑次序在場上落座,最上首是帝後,皇帝右手邊第一人便是費鶩蘇,而樓絨絨就坐在自家哥哥側後方,再往後是各位武臣和家眷。
而各國使臣則在帝後左側落座,先後是北秦、南梁、夏侯諸國。
樓絨絨剛一坐下,便瞧見對麵坐席上的阿拉搭琪格,那位被寵壞的九公主,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目光灼灼,想讓人忽略都不行。
樓絨絨索性遙遙舉杯,大大方方地對她一笑,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大約是覺得樓絨絨此舉是挑釁,那位九公主的眼神越發灼熱了,差點當場就站起來同樓絨絨掐架了。
使臣們還在討論著方才的狩獵,有小國使臣諂媚道:
“陛下騎術精湛、身姿矯健,真是令我等望塵莫及。”
也有使臣道:
“北秦不愧是以馬上戰立國,就連九公主也是一手好騎術,方才一射三箭,當真令人歎為觀止。”
這時,那位九公主冷哼一聲,開口道:
“這算什麼,今日若非我三哥哥念在皇帝的麵子上,沒有使出全力,今日的獵物哪還有你們的份兒?”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臉色都變了,下意識抬頭去看上座的帝王。
三狼主連忙嗬斥道:
“沁兒!不得無禮!”
自打先帝時費鶩蘇率軍擊退北秦,反占十一城,自此北秦皇族也為自己取了漢姓,以讓自己不忘屈辱,阿拉塔棋格的漢名就叫呂沁。
大約是平日裏在北秦裏囂張慣了,這幾日在大慶接連吃癟,這位北秦九公主也不肯再忍下去了,梗著脖子道:
“我說得難道不是實話嗎?不是三哥哥你說,今日不可太過招搖,要讓大慶的皇帝高興,隻消用平時七成的把式就足夠了……”
眼看她越說越離譜,三狼主不得已厲聲喝止道:
“阿拉塔棋格!”
呂沁這才閉嘴,隻是依舊噘嘴瞪著他,顯見得不是很服氣。
三狼主這才歉意起身,向郢澤躬身行禮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