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一瞬,僅剩的一名護衛便眼睜睜看著費鶩蘇麵無表情地倒提著長劍,出現在了離王身邊。

就在護衛眥目看著這一幕,以為自家主子要喪生他手之時,坐在輪椅上的離王竟伸手在輪椅的扶手上不知何處一暗,原本直立的靠背竟一瞬間倒了下去。

離王亦隨之躺平,躲過了費鶩蘇致命的一劍,在下一次攻擊來臨前,一個不顧形象的翻滾,從輪椅上狼狽脫身,路過昏死過去的護衛,一把抽出其腰間的長刀,擋住了費鶩蘇的下一劍。

這一連串的動作,反應之敏捷、動作之快速,哪裏像是一個將死之人?隻有抬頭向費鶩蘇看來時,明顯慘白又泛起潮紅的麵色,方才顯出幾分病態。

很顯然,什麼虛弱到無法行走,都是誆騙二人的,就是為了讓二人放鬆戒心,離王或許的確壽命將盡,但卻尚有在費鶩蘇劍下保全自己片刻的能力。

這一連串動作,說起來繁瑣,可放在現實中,甚至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護衛看到自家主子無礙,終於想起來大聲呼救。

營帳之中的兩人,此刻竟然如出一轍的冷靜,誰都沒慌張逃離,薑聿直接趁護衛呼救分神的一瞬間,長劍一挑,反手換刃,一劍劃過那名護衛的咽喉。

護衛瞪大了眼,捂著汩汩流淌著鮮血的脖子,喉嚨中發出氣管漏氣的嘶嘶聲,仰麵倒了下去,直到最後一刻,還在竭盡全力想要出聲呼喊。

薑聿卻沒有功夫回頭去看自己殺了的護衛,直接提著淌血的長劍,直奔正艱難格擋著費鶩蘇劍招的離王。

原本還能勉強應付的離王,再加上一個同樣武功不俗的薑聿,終於承受不住,在一次格擋時露了破綻,讓薑聿趁虛直入,橫劍在他脖間。

可這個時候,門外的離王叛軍亦蜂擁而入,舉著刀劍,將三人團團圍在了中央,為首之人對薑聿怒喝道:

“放下劍!”

薑聿攥緊長劍,目光掃過一擁而入的眾人,最後又看向身旁的費鶩蘇。

費鶩蘇還未曾來得及回應,被薑聿拿劍挾持的離王卻笑了。

他脫力般鬆手,丟下了手中的長刀,忽而笑了起來,起初還隻是尋常笑聲,可竟是越笑越癲狂,最後直笑得控製不住,劇烈地彎腰咳嗽起來,動作毫不顧忌,也不怕薑聿的劍傷到自己似的。

薑聿不得不將劍緊貼著他的脖頸,才能保證離王不會掙脫。

終於,離王像是笑夠了,重新直起了身子,伸手拭去唇角的一抹殷紅,攤開雙手,看向費鶩蘇,神色幾乎稱得上肆無忌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費鶩蘇還是當年那個費鶩蘇,不過就算你挾持了孤,此刻又當真敢下手嗎?隻要今日.你殺了孤,你和這個小兄弟,就也別想活著回去。”

薑聿目光掃過眼前的十幾個護衛,心中暗自盤算,若隻是這幾個人,他和費鶩蘇聯手,或許逃脫也並非難事。

怕就怕……

果不其然,他剛想到這裏,就聽離王繼續笑著道:

“今日在此處的,可不知有這幾個人,費將軍應當知道,孤從來都喜歡有備無患,不如費將軍猜猜,這議和的營帳外,藏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