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絨絨算得清楚,風字軍把消息傳出去後沒多久,果然寒衣眾便按捺不住,開始動作了。
得到消息之後,寒衣眾負責控製這批藥物的負責人,第一反應便是如樓絨絨所言,試圖查清這批新流入市場的貨物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但風字軍首尾做得幹淨,哪怕寒衣眾知道是有人從中作梗,但卻無法追溯出貨物真正的源頭。
畢竟正常來說,這麼一批藥物,從原料到成品,定然需要一條完備的生產線,不論是場地還是人力,都必定會有所痕跡。
可樓絨絨是直接從係統拿來的道具,直接便是最後的成品,且就像源源不斷的聚寶盆一般,除了送至分銷這一步外,還真就無跡可循。
在下遊分銷商和內部重重壓力下,無奈寒衣眾隻能將消息往上遞。
於是某個在某個再尋常不過的午後,一個鮮魚的小販在大街上叫賣,一個打扮尋常的大戶人家婢女路過,見魚肉新鮮,當即便出錢買下了兩條,帶回府中後交給了廚司燉湯。
婢女離開後,掌廚的廚子剖開魚腹,從中取出一小節細竹管,隨手便再自然不過地塞到了一旁的菜盒之中。
菜盒又輾轉幾個毫不知情的人手中,最後到了一個藍衫青年手中。
男人從菜盒之下的暗格裏摸出被密封好的細竹管,打開之後隻看了一眼,當即便神色一變,連菜都來不及吃,匆匆趕到了某個紗幔婆娑、恍若仙人居所的雅閣之外。
在快要到達雅閣前時,男人不自覺放緩了腳步,臉上亦多了幾分敬重,哪怕心急如焚,還是低下頭語氣如常行禮道:
“公子。”
紗幔之後,一道白衣人影虛虛倚在美人榻上,一手執白子,懸在半空半響未曾落子,似是在猶豫下一步究竟該落子何處。
青年心中焦急,但卻絲毫不敢出言打斷對方,隻好一直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等著對方回應。
一陣微風幾不可聞地拂過,紗幔如白裙少女一般飄揚,紗幔後的身影卻似是受到了什麼不可抗的傷害一般,忽而掩唇俯身劇烈地咳嗽起來。
指尖夾執的白子亦脫力落下,在棋盤之上翻滾幾番,最終停在了一處被黑子所圍之地,黑子隻消再落一子,便能封去一大片白子。
青年神色一變,再顧不得什麼禮節,連忙掀開紗幔衝到白衣人身邊,扶住對方的身體,焦急道:
“公子?公子!不是昨日才服了藥麼?怎的今日又……神醫呢?你們幾個!還不快去叫神醫來!”
幾個在雅閣四角執扇送茶的侍女聞言,慌忙便要去尋人,熟料此時,青年懷中的白衣身影卻勉強抬手阻止了她們的動作:
“不必。”
青年頗為心疼道:
“公子!”
他懷中的人影半響終於停下了劇烈的咳嗽,勉強重新直起身來,手中掩唇的白帕之上,鮮紅的血跡赫然在目。
然而不論是藍衫的青年,還是幾個婢女,此刻都見怪不怪。
身穿白色繡蘭草交領大袖衫、被稱作“公子”的男子抬起頭來,長發隻用一條青色發帶束起,因為方才的劇烈咳嗽掙脫了些許,淩亂地散落在他頰邊,薄唇挺鼻,眉眼似罥,皮膚是幾乎透明的瑩白,竟是連女子都難以比擬的驚豔。篳趣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