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驀的一動,仿佛春日裏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化成了一股暖流,順著心間延伸到四肢百骸。
她感激的朝眾人頷首,轉身看向高坐在前麵的崔大人。
崔大人的神色也有些驚愕,他為官二十多年,還從沒見過這麼多人給犯人求情的。
站在一旁的師爺捋了捋胡子,壓低聲音說道:“大人,要是執意動刑,恐怕是要犯了眾怒啊!”
“廢話!這還用你說?可簽子都扔了,要是不打本官的麵子往哪放?”他沒好氣的低叱一聲,硬著頭皮攥緊了驚堂木。
這時,朝以禾不急不緩的福了福身子,揚聲說道:“大人,劉乃棋胡編亂造蒙蔽大人慧眼,用心歹毒,令人發指!民婦有法子可以自證清白!”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的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崔大人一怔,也不由得暗暗長鬆了一口氣。
他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
她從拿出兩隻瓷瓶,示意衙役呈到崔大人麵前:“大人請看,左邊這瓶是文石堂的,右邊這瓶是醫澤堂的,因前段時間得知文石堂仿冒我們的藥,慕東家便做主給麻沸散換了個瓶子,瓶子底部畫著雪蓮圖案,用以區分兩家的藥。
除了這兩瓶之外,兩家的庫房裏應該都有存貨,大人要是不信派人查一查就是。
文石堂的麻沸散用附子和斷腸草製成的,說白了,這本來就是一種毒藥,要是吃得少,會讓人感知能力下降,自然就感覺不到疼了,要是吃的多了,輕則像這位病患一樣昏迷不醒,重則便會命喪黃泉。”
她的話音剛落,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這文石堂的心也太黑了!竟然賣我們毒藥!”
“幸好我沒圖便宜買他家的藥,也算躲過一劫。”
“可惜了張二一條命啊,看他那樣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了!”
劉乃棋的臉陰沉的像要滴出水來,咬牙切齒的反駁:“你這個毒婦,當著知縣大人的麵也敢汙蔑我?你說是毒藥就是毒藥了?就算是毒藥,也是你賣給我的!”
朝以禾輕蔑的睨著他,涼涼的開口:“我既然能做出沒毒的麻沸散,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做一批有毒的?難不成就是為了害你?至於是不是毒藥,一試便知。”
崔大人了然的頷首,當即就讓人抓了兩隻兔子帶到公堂上,分別灌進去兩隻瓶子裏的藥。
吃了文石堂的麻沸散的那隻兔子不一會兒就‘砰’的一聲栽倒,四條腿抽搐了幾下就斷氣了。
另外一隻吃了醫澤堂的麻沸散的兔子,無力的趴在地上,捏它的腿它也不掙紮,像是沒有知覺似的,但眼睛還在滴溜溜的打轉,看起來精神很好。
柳乃棋臉色灰白,他急忙重重的磕了個頭,狡辯道:“大人我冤枉啊!我不知道這藥有毒!草民可以發誓,這藥就是朝以禾做的!她誆騙我,害人性命,罪大惡極!求大人嚴懲!”
“你一沒有契約二沒有人證,憑什麼指控我?”
他似乎就等著朝以禾說這句話呢,他陰惻惻的一笑,眼裏閃過濃濃的算計:“誰說我沒有人證?止鬆,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