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娘子眼裏閃過幾分嫉恨,一低頭又委屈的掉了兩滴眼淚:“朝娘子,你哪裏知道我這種孀居婦人的難處?家裏沒個老爺們兒頂著,萬事都要自己……”
“紅黛!關門!天氣冷的厲害,別再讓陰風吹進來,晦氣的很。”朝以禾輕飄飄的吩咐了一句,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便讓紅黛緊緊的關上了院門。
錢娘子的哭聲頓時收了起來,恨恨的盯著大門冷哼一聲,不甘的扭著腰回去了。
與此同時,江如藺緊攥著朝以禾的手進了正房,一副‘人家好怕怕’的模樣,反倒把她逗笑了。
她睨了他一眼,玩笑道:“錢娘子風韻猶存,雖然不算年輕,但也是實打實的美人,人家有意對你示好,你怎麼還跟見了鬼似的?難道不想順水推舟的享一享齊人之福嗎?”
“娘子,你是對錢娘子有誤解還是對‘風韻猶存’這個詞有誤解?她臉上的脂粉比麵缸裏的白麵都厚,我就算把兩隻眼睛都戳瞎了也看不上她!更何況要什麼齊人之福?我有你一個就夠了。
幸好你來的及時,否則我還要扛著冷風聽她說那些廢話!”
“還得是紅黛機靈,進來跟我通風報信我才知道你被她糾纏上了。”
紅黛伶俐的跪下磕了個頭:“見過郎君,我叫紅黛。”
朝以禾示意她起身,又說道:“她有個弟弟叫薑兒,得了風寒正養著呢,等他好了你再見吧。還有一位樊媽媽,正在灶房裏做飯呢,晚點就能見著了。”
江如藺對這些倒不太在意,胡亂點了點頭說道:“家裏的事你做主就是,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見他們有話說,紅黛給他們添了盞熱茶就悄聲退了出去。
他頓了頓,沉聲說道:“今天去采買東西的時候崔大人請我去了一趟縣衙,縣衙和府衙要重新添置一批兵器,容左那孩子向他們舉薦了我,崔大人便想讓我給他們打造兵器。你覺得如何?”
朝以禾的手指摩挲著茶盞,心裏略有些猶豫:“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差事,隻是……你的手藝太引人注目了,隻怕遲早會傳到京城那些人的耳朵裏。”
“我也想過了,我早晚是要回京的,現在我大伯不知道我還活著,我正好趁這個機會籌謀,好歹給自個兒攢點家底,回京後我總不能赤手空拳的跟他鬥。”
“既然你已經有主意了,那就盡管放手去幹吧,我相信你的判斷。但你可不能太辛苦了,要是把身子累垮了可不成。”
江如藺的狐眸彎了起來,眉眼間浮出了點點暖意,握住朝以禾的手說道:“我隻需出個兵器圖,回頭送到打鐵鋪子讓人去做就是了,也不費什麼工夫。”
她沉吟了片刻,忽然仰臉一字一頓的說:“為什麼要交給別的打鐵鋪子做這活?咱們自己開一個不成嗎?就算你出的兵器圖再好也難打響名聲,可要是兵器是咱自己打的,那就不一樣了,這是咱們的招牌呀!”
“是這個道理,況且各個鋪子的鐵匠水平都不盡相同,打出來兵器的水準也參差不齊,要是咱們自己有個鋪子,便不必為這個發愁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