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財一口應了下來,猛灌了兩口茶水就急匆匆的起身,帶著兩個小廝往豬耳朵胡同去了。
“哎,我還沒說話呢!粗魯!”慕懷章忿忿的朝著他的背影吼了兩聲,氣哼哼的控訴道,“以禾你看看,他這副架勢哪裏是去要人的?分明是找茬打架去了!就衝他這德行也夠嗆能把人要回來!”
朝以禾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看倒也未必,對付這樣的惡人就得比他還惡,否則哪能鎮得住他?說不定張爺去了真有奇效呢。”
“你……連你也不幫著我說話,我真是白疼你了!”
“哪有?我明明是在誇兄長斯文。”
慕懷章將信將疑的睨了她一眼,悶哼著倚靠在椅背上:“這還差不多。還有啊,你那個醫學院得趕緊開起來了,我已經盤了個鋪子,約摸著頂多半年就要開張了。”
她頭痛的扶額,無奈的搖搖頭:“就算我明兒就把醫學院開起來,半年也不夠培養出來一個好郎中的。兄長,你也不能全指望我呀。”
“那倒也是……不行,我得想想別的法子去!做個兩手準備也是好的!
以禾,我得提醒你一句。剛才是個叫紅黛的丫頭把我們迎進來的,她生的有幾分顏色,萬一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把腦筋打到江如藺身上,那可有你哭的了!你得多留個心眼才行!”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兄長就別替我操心了。”
“你可要真的有數才好。”他百般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幾句,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去。
朝以禾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揚聲吩咐道:“紅黛,把兄長和張爺送來的東西記一下,先收起來吧。”
她的話音剛落,紅黛就應聲快步進來,筆直的跪在了她跟前。
“這唱的是哪一出?”她茫然的眨巴著眼睛問道。
紅黛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娘子,您肯買下我跟阿弟,又親自給我阿弟治病,這份恩情我無以為報。我知道我這張臉生的讓您不踏實了,我這就劃花了它,絕不讓您費心!”
說著,她拿出藏在身後的小刀,‘噌’的一下劃破了臉,鮮血一下子噴湧出來,滴落在衣衫上迅速的暈染開了一大片血漬。
朝以禾嚇了一跳,急忙衝過去奪下了刀子,看著紅黛皮肉外翻的臉一時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從唇邊擠出幾個字:“你……你真是糊塗!”
紅黛強忍著疼強笑道:“娘子,我自毀了容貌,將來郎君是絕不可能看上我的,您可以安心了。”
“你快閉嘴吧!”她沒好氣的低叱一聲,急忙翻找出醫箱給她清創、包紮。
這一刀劃得是用了力氣的,傷的實在是不輕,就算她用領先這個時代數千年的醫術給她治療,恐怕也是會留下疤痕的。
朝以禾重重的歎息一聲,正色一字一頓的說:“我很生氣。”
紅黛輕輕摸了摸臉上的紗布,無措的望著她:“娘子,我……”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沒聽過嗎?你怎麼敢因為旁人的兩句閑言碎語就自毀容貌?要是你老子娘還活著看見了得有多心疼?你阿弟見了又得著急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