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什麼呢?”朝以禾唇邊揚起一抹笑,好奇的仰臉張望著。
他的眸子裏氤氳出溫柔的暖光,就連平時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都柔和了幾分,輕笑著遞給她一串冰糖葫蘆。
她嗔笑著接過來,嘀咕著:“這都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兒。”
“小孩子吃得,你也吃得。”
一口咬破糖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酸的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朝以禾嘴裏嚼著山楂,含糊不清的問道:“鋪子盤下來了嗎?”
“嗯,契憑也簽了,不過一應要用的東西還有好些要買,怎麼也要半個月後才能開業。”
她點點頭,把糖葫蘆遞到他嘴邊,喂他吃了一顆才又說道:“慢慢籌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打算明兒在醫澤堂門口把開醫學院的告示貼出來,第一次先招五個學生試試,招的多了我也教不過來。”
江如藺的笑意頓了頓,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字斟句酌的說:“要是……招不來學生,你也別犯愁,絕不是你醫術不好的緣故!隻是行醫的多是男子,要他們拜一個女子為師,隻怕他們心裏過不去這道坎。”
朝以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倒也不怪他會有這個顧慮,男尊女卑是根植在這個時代男子骨子裏的,要他們彎腰跟一個女子求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挑戰。
她倒是沒有什麼改變世界的雄心壯誌,但她始終認為真才實學才是硬道理,隻要她有本事,定然會有人願意跟她學醫。
她眨巴著眼睛抬眼對上了江如藺的眸子,狡黠的勾唇:“打個賭?明天我不但能招來學生,而且可以把五個名額全都招滿!要是我僥幸賭贏了,你就……給我打三天的洗澡水!”
“成交。”
第二天一早,朝以禾就鬥誌昂揚的讓止鬆把招生公告貼在了醫澤堂門口,不一會兒,門前就圍滿了百姓,有識字的把告示念了出來,眾人都忍不住議論著。
“朝娘子的醫術可是沒話說,要是能跟她學醫,將來肯定錯不了。”
“話是這麼說,這朝娘子畢竟是個女子,我朝沒幾個女夫子吧?”
“女子咋了?人家朝娘子比多少爺們兒都有本事!我家那小子就沒有學醫的腦筋,否則我就算塞也得把他塞到朝娘子的門下!”
止鬆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就是!凡是拜入我師父門下的還能白得我這麼一個英姿颯爽的大師兄,一點不吃虧!”
薛柏忘了一眼門口烏泱泱的人群,有些坐不住了,他跑到朝以禾跟前作勢就要往下跪:“朝娘子,你既然要收徒,那收我成不成?”
“快起來!”朝以禾急忙托住他的胳膊把他攙扶起來,認真的說,“不是我不肯收你,我們是朋友,而且你的醫術本來就算是出類拔萃的,我自認不配做你的師父,你要是想聽我上課隨時都可以去,但拜師的事就別再提了。”
他們正說著,一群人像陣風似的從門外擠了進來,跑在最前頭的就是徐郎中,一把年紀了,卻還能跑的腳下生風,實在是不容易,他身後緊跟著的都是醫藥行會的人,一見了朝以禾就像見了金元寶似的,兩眼直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