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了然的垂眸,點點頭應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她們正說話的時候,包婆子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進門之前腳絆到了門檻,‘撲通’一聲栽倒在朝以禾跟前。
她捂著膝蓋齜牙咧嘴的哼唧了兩聲,急慌慌的說道:“三……三少奶奶,不不……不好了,三少爺跑去藍杉院鬧了!您快看看去吧!”
朝以禾本來直起來的身子又靠回了椅子上,慢悠悠的‘哦’了一聲:“鬧成什麼樣了?”
“奴婢聽說,三少爺一回來就又打又砸的,兩位少爺不在家,下人們也都不敢攔,眼看就要鬧翻天了!”
“那就等天真的翻了再說吧。”
包婆子急的直跺腳:“哎喲三少奶奶,您怎麼還不著急不著慌的?您快去勸一勸啊!”
她勾唇笑了笑,淡淡的說:“我勸什麼?如藺不是沒腦子的莽夫,就算鬧起來,他心裏也是有數的。更何況他是給我出頭去了,我哪能不知好歹的扯他的後腿?
包媽媽,吩咐廚房多做點好菜,鬧事是最費體力的,我得讓夫君多吃點好的,好好補補。”
包婆子囁嚅著,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也隻能皺著臉悻悻的出去了。
朝以禾慢條斯理的喝了兩盞茶,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不緊不慢的去了藍杉院。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裏麵傳來江撫的厲喝聲。
“……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伯?不敬長輩的小畜生!這些年你野在外頭,都是讓你娘給你嬌慣壞了!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你給我滾……”
‘啪’的一聲脆響,瓷器被砸碎的聲音截斷了他的話音。
江如藺淡漠的聲音裏氤氳著一抹冷厲的狠辣:“大伯的話頭裏要是再捎帶上我爹娘,我砸的可就不是你的官窯青花瓷瓶了!”
朝以禾扶了扶鬢角的簪子,緊走兩步進了院子,一邁進門就看見滿地的狼藉,江撫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漲得通紅,路氏和潤玉縮在一旁,想攔又怕自個兒被誤傷了,躊躇了兩步也沒敢上前。
江撫不經意的一扭頭正看見了朝以禾,便急忙快步出來攥住了她的手腕:“如藺媳婦你看看,這……這都是你夫君幹的好事!一回來就跑來撒潑胡鬧,跟市井潑婦似的!”
她虛虛的笑了笑,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大伯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如藺是最講理的,無緣無故的怎麼會來跟您撕鬧?一定是您哪裏惹他不痛快了吧?”㊣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我……”他自知理虧,頓了頓又扯開了話頭,“就算我有天大的不是,好歹我也是他大伯,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商量?這這這……這像什麼樣子?”
“哦,那您揭皇榜的時候,跟我商量過了嗎?”
“如藺媳婦,話也不能這麼說,我是知道你醫術超群才去揭榜的,要不是我推了你一把,你哪有福氣得將軍夫人的青眼?你們要是為了這個對我心存怨懟,那可不應該啊,你們該謝我才是!”
‘啪’的又一聲,一個琺琅花樽被砸了個粉碎。
江如藺冷笑著扯了扯嘴角:“我‘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