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嚇了一跳,一邊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一邊詫異的問道:“二堂嫂這是什麼話?”
她抹了一把眼淚,眼裏又是恐懼又是擔憂:“你不知道,自從婆母被送到京外的莊子上後,祖母一有不順心的就拿我撒筏子。這也就算了,可偏偏我夫君也不體貼我,我抱怨兩句他就罵我矯情。
我在江家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成天戰戰兢兢的,隻怕哪裏不小心惹祖母不痛快,她會心狠手辣的給我下個藥、放個火什麼的要了我的命!
你幫我出個主意,怎麼都好,隻要能讓我離開這個虎狼窩就行!就當我求你了!啊?”
朝以禾不動聲色的笑笑,淡淡的說:“二堂嫂玩笑了,我跟你……好像沒有這樣的交情,我為什麼要冒險幫你?”
“你心善!當初潤玉受了祖母的指使去勾引如藺堂弟,你尚且能伸手拉她一把呢,何況是我?
再要不……要不我拿消息跟你換!打從如藺堂弟回京後,我夫君就成天早出晚歸的,我無意間聽說了一件事,你要是知道了對你一定有好處!”
“什麼消息?”
曾氏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張了張嘴又把湧到喉嚨裏的話咽回去了,一字一頓的說:“你先幫我離開江家,我才能告訴你。”
她沉吟了片刻,微微頷首道:“成交,但你可別打量著騙我,要是讓我知道你撒謊,我是怎麼把你弄走的,我就能怎麼把你弄回來!”
“不不不,我絕不騙你。那……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嗯,你回去等信兒吧。”
曾氏擦了擦眼淚,趕緊起身鬼鬼祟祟的回西廂房去了。
朝以禾輕撚著手指思忖了好一會兒,揚聲把鳳羽叫進來,在她耳邊低聲吩咐了兩句……
她原想著無論如何林氏住在朝江庭院也算是寄人籬下,好歹會收斂些,沒想到第二天清晨,紅黛給她梳頭發的時候就忍不住吐槽起來。
“老妖婆也太霸道了,真拿自己當王母娘娘呢!她一大早就把夫人叫過去了,我剛才悄悄去看了一眼,夫人正在院子裏頭站規矩呢!大早起的風那麼涼,夫人穿的又單薄,這不是存心要讓人凍病了嗎?老而不死是為賊……”
“你說什麼?嘶——”朝以禾一聽急忙轉過頭,不小心扯到了頭發,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老虔婆把婆母叫去了?”
“是啊,聽說天還沒亮就把人叫走了。”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還梳什麼頭啊,趕快過去看看!婆母身子弱,哪能受得了這麼折騰?”
她一把奪下紅黛手裏的梳子,匆匆換了件衣裳就急忙往西廂房跑去。
當她們趕到的時候,夏氏正站在院子當中,蒼白的臉麵無血色,身子搖搖欲墜的微微搖晃著,仿佛一陣風吹過來就能把她吹倒了似的。
朝以禾趕緊攙扶住她的胳膊:“婆母怎麼樣?我給你把把脈。”
夏氏虛弱的擺了擺手,強笑道:“沒啥事,上了年紀了,站這麼一小會就受不了,要是趕上我年輕的時候,這算得了啥?”
“您也說您不是當年的年紀了,哪能逞強呢?我先送您回去歇歇,入了秋早上天氣涼,您在風口裏站了這麼半天,可別著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