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罵的急赤白臉的,朝以禾卻笑的愈發乖巧溫順。
她一臉人畜無害的環視著眾人,溫聲道:“諸位叔伯長輩給自家兒孫搏個好前程,還是一輩子仰人鼻息,大家自個兒拿主意吧。”
“仰人鼻息?這些年要不是我們這一房一力支撐著,京城裏誰還拿姓江的當人看?一群見利忘義的王八羔子!沾著我們的光,倒打量著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眾人被林氏褒貶的麵紅耳赤的,忍不住惱羞成怒的反唇相譏:“大嫂這話說的,難不成隻有你們這一房的兒孫能支撐的起家業?”
“就是,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的,誰也不比誰矮半截!我們家的孩子不過是沒機會大顯身手罷了,要是真做起事來,我們家也未必趕不上你們。”
“頭些年你們的確辛苦了,可每年分到你們手裏的利也是最多的,當初我們沒眼熱,您也別得了便宜賣乖的叫委屈!”
林氏被他們擠兌的好半晌沒說出話,又氣又急的冷笑道:“好啊!我算看出來了,你們聽這個小賤人唆擺了幾句,便興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你們以為這個家是那麼好當的?可仔細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都敗光了!”
“看祖母說的,都是一家子兄弟,難道大伯家能料理好,別的叔伯家的就做不來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遠了,今兒請各位長輩來,是想勞煩您幾位幫我勸勸祖母。過幾天我跟夫君要陪我婆母一塊回鄉下,興許得年後才能回來,祖母一個人住在這兒也悶得慌,不如搬回江府去。”
眾人心裏各自有了自己的算盤,便都接二連三的點頭:“還是如藺媳婦想的周到,這麼孝順的孫媳婦打著燈籠都難找!”
“如藺媳婦這麼體貼,嫂子,您就趕緊搬回去吧。”
林氏氣得臉上的肌肉直抽搐,咬著牙罵道:“沒門!我還是那句話,要想讓我搬走,除非皇後娘娘再下道旨意來!”
長者捋著胡子的手停頓了片刻,煞有介事的說:“侄媳婦太操勞了,這都年下了,怎麼偏趕上這個時候鬧病?病的都神誌不清了!
如藺媳婦啊,你們一家子過些天要出門,沒人照看她也是不行的,老朽今兒做主,把你祖母送回家去吧,再請個郎中好好給她看病!”
朝以禾心領神會的垂眸,從善如流的頷首道:“您說的是,全憑您做主。”
“來人!把你們老夫人扶到馬車上!”
他的話音剛落,幾個婆子就應聲進來,半拖半拽的把林氏往馬車上拉。
林氏使勁兒掙紮著,頭上的簪子鬆了,一頭花白的頭發都蓬亂的散落下來,撕心裂肺的叫嚷著:“撒手!你們這群老貨!跟這個小賤人勾搭著要害我!這是我孫兒的宅子,我想住到啥時候就住到啥時候,你們憑啥攆我——”
婆子們不聽她罵罵咧咧的話,利落的把她推搡上馬車,未免她吵嚷起來驚動了人,有個手上有功夫的婆子一個手刀砍在她的脖頸上,她兩眼一翻就昏昏沉沉的暈過去了。
朝以禾稍稍鬆了一口氣,福了福身子笑道:“有勞諸位長輩了。”